毛人最会察颜观色,当即便老实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恨不得藏起来,只嘴里小声嘀咕:“欢欢……欢欢……”
端王殿下一记冷眼扫过去:“欢欢是你叫的?”
毛人懵懵懂懂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无师自通冒出俩字:“好人。”也不知道是说杜欢,还是说他。
赵坡领命护送端王回府,留一队人看守端王,入宫复命,封益道:“端王神色如何?”
“殿下神色很平静,还安抚一众随行人员,让他们稍安勿躁。”
封益唇边浮起一丝笑意:“这孩子……终归是个能沉住气的。”
赵坡低头,暗暗思虑皇帝此意,没想到皇帝压根没想瞒着他:“朝中沸反盈天,通通都是指责端王的,朕若是贸然封赏,只恐压不下这些声音,不如将舒州一案进行公审,到时候朝中官员尽可旁听,朕亲自坐镇,听听舒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知道知道这些年他们收了闻垚多少好处,以至于连自己的官位都不顾也要为他说话!”
张承徽听说端王的随行人员全都被陛下私军抓捕入狱,总算露出一点微笑:“陛下的性子我知道,他原本就不似先帝一般铁血手腕,只要不断施压,他必然会妥协。吩咐下去,继续弹劾端王。”
他手底下的官员领命而去,很快便连夜炮制奏章,次日便飞向了封益的案头。
与此同时,赵坡手底下的几人轮值完休假的时候出宫放松,在外面吃酒,被同伴引着前往郎洵所在的酒楼:“上次我休假出来,听到一桩奇闻,今儿我掏银子带哥几个去听个新鲜,也不知是真是假,咱们就当凑个热闹。”
宋记酒楼居中设一案子,案后坐一满面风霜的老者,细看似乎也并不老,但却总有种饱经沧桑之感,他喝一口茶,醒木拍下,喝酒吃菜聊天的嗡嗡声都低了下去,整个大堂都回荡着他不紧不慢的声音。
“话说京城之外有一州府,名曰舒州,原本繁荣富庶……”
赵坡手下甲听到闻垚在舒州所为,惊的挟起的一筷子菜掉了都不自知:“不是,闻州牧竟有如此虎胆?他以前不是这样人啊。”
手下乙:“醒醒吧!你都多少年没见他了,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他去舒州任职也有些年头了吧,单看秦佐押回来的那几十车金银珠宝难道还能是端王为了栽赃他而变出来的?端王久在京中,连王府都不怎么出,就算栽赃也得有机会吧?”
手下丙:“陛下若是知道被姓闻的欺瞒,不知道会不会发怒?”
手下丁:“……听说朝中最近很多人弹劾端王,他们若是知道真相,哥几个说他们脸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