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陆老板求仁得仁,挨了一记窝心脚。露生不觉蹙眉:“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咱们快去把陆老板救下来再说。文鹄呢?就那么瞧着陆老板给人打?”
“您别着急,没打几下,拽过去踢了一脚,就被我们架开了。”茶房拦着他笑道,“我来是让您瞅瞅——孩子们长大了,能够为你出头了。”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陆老板那一记飞踹的时刻,说时迟那时快,四五个手把孔令伟当空隔开,孔二小姐插兜——兜里是□□,四顾冷笑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你们连我也敢拦?”
她话音刚落,水榭的门“啪”地一声开了,从里头快步出来一位丽人,朗声应道:“那都是店里面的伙计,孔二小姐出来闹事,难道还不许人家劝一劝吗?”
孔令伟见猎心喜的表情:“哦!白老板,你在呀?你在美国不是威风八面,很厉害吗?怎么一直缩在那水旁边,做缩头乌龟?怪不得会找一堆贱人写文章来诬陷我爸爸,不男不女的东西,只会使这种恶心人的本事!”
承月呆了片刻,噗嗤笑道:“孔二小姐,你来闹事,连人都认不清吗?我是你哪门子的白老板,我是你姜小爷!”
其时外面尚有站着瞅热闹的,听了这话,都憋不住暗笑——孔二小姐洋派惯了,分不清扮上之后谁是谁,可是您就算分不清脸面,好歹分清嗓子呀?这豆沙嗓子听也知道不是白老板,不知该说孔小姐是没长耳朵还是怎么样,笑也笑死人了。
可达鸭:“而且你不男不女这是骂谁呢……”
不行了顶不住了,外面哄堂大笑,笑得抱肚子,哪有这么捣乐子的事情这是在干什么?承月偏要火上浇油,指着自己的脸道:“不记得我了?前年你来这里闹事,还吃过我一记拳头呢,我打你的时候不男不女吗?”
孔令伟哪经得住这话?当时火冒三丈,伸手就要掏枪——骤然听见耳边一阵呼啸,两旁人来不及反应,只见孔二小姐头皮边的短发不知被什么东西削平了——再定睛一看,一把亮晶晶的小刀钉在后面桌子上!一阵惊呼,连忙拉开孔令伟。
文鹄在二楼不紧不慢地探出头,笑道:“孔小姐,子弹虽然比飞刀快,你掏家伙的手却不一定赶得上我的刀噢。”
孔令伟尖叫:“什么人!好大胆子!”猛地抬头,方才看见楼上的人,捂着并没伤到的头皮叫道:“你敢跟我对着干!你敢跟我动手!”
她年纪虽然不大,却常和流氓结交,见识不少,从未见过这样精准的飞刀,心中生惧——这惧怕和当初石瑛给她的威慑不同,那时是时势所迫,父母又不相护,忍着一口窝囊气,这一下却是欺软怕硬,实打实地吓出冷汗。
她看见文鹄手里的银光闪烁的刀了,知道他不止一把,枪虽然快,的确快不过他这冷不防地一下,再掏家伙怕不是要被人家割了手,连四下里的伙徒也被这一刀镇住——行家知道行家厉害,没人敢动。
文鹄从楼上下来,嘴里含了个话梅,咕噜咕噜,下了楼,漫不经心道:“你问我是什么人?我是白老板雇的小伙计,姜小爷的好朋友,普普通通,一个烂仔啦。但是孔小姐呢,你最好乖一点,我知道你和青帮关系很好,也知道你和杜月笙关系很好,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远水救不了近火嘛,你可以回去问问杜月笙,问问他知不知道洪门两个字怎么写。更不要问我敢不敢,我这种烂人没有什么不敢的事情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