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火锅

玲珑月 白云诗诗诗 2215 字 2023-02-15

还是嵘峥代为问话:“嵘峻和露生出门,告诉你去哪里了吧?”

秀薇拍着孩子,一咧嘴:“不知道!”

嵘峥微微沉下脸道:“我问你,也不知道?”

秀薇还是赌气不说,只管拍孩子,孩子已经两岁了,多少知道点事情,要下地玩、妈妈不理,还被亲妈一个劲撒气地拍,屁股疼痛,哭起来了。

孩子一哭,大人也无奈,求岳摁住秀薇的手道:“拿小孩出气算什么?不说就不说,我自己找。”

秀薇怒道:“你找得到?”

金总浑劲上来:“我找不到,你老公不会永远不回家吧?我就在你家门口等,反正嵘峻没你这么难说话。”

秀薇也不退让:“就算嵘峻告诉你又怎么样?白大哥也未必肯回来!”

“不肯,我也尊重他。”求岳心里其实是有一点茫然了,“可是我不能让他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骂我一顿也行——我至少要知道他好不好。”

秀薇看看他,又看看二哥,拿着劲仍哄了孩子,哄得龙生哭累了,方才说道:“地址给你,但嵘峻也说了,行程不定的,你找得着找不着,别再来问我。下次除非白大哥跟你一起来,否则我不欢迎你!”

求岳和嵘峥无话,怀着忐忑的心情,他们按嵘峻留下的地址,给重庆打了电报,打完犹嫌不够快,日夜兼程地返回南京,又打了长途电话——这得感谢陶三爷顾家,别管转移到哪儿,知道给老婆报个信。只是这个年代,长途电话是要预约的,南京拨到重庆的电话局,告诉电话员你要找谁,人家再按着地址把你这个预约送去。

曾养甫得了他的电话,正是三天前的时候。他寻思四川是一时不好扎进来,既然金明卿有意和好,自己何不做这个人情?这两人在一起竟比分开来又强些。因此按下消息不说,只告诉求岳耐心等着,自己哄了露生去往广州,到时候大家一见面,又有什么说不开的?

当然,至于还在路上风尘仆仆的林教授,曾委长选择性遗忘(划掉)。

这里曾养甫满头大汗,吃出来的汗也有、急的汗也有,央着林继庸道:“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人家家里的事儿,咱们别掺和了,这次算我亏你,下次我补偿你。”

林继庸哪里吃他好话?听了这话,更加怒上心头。他得了曾养甫的电报,情知这事拖延不得,当下胡乱收拾了行李,连车换船,星夜来到重庆,半途上还搭了人家的卡车,因此弄得灰头土脸。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大家忧虑日本人虎视眈眈,只怕今年明年就要打起来,曾养甫哪怕电报里说得简陋,林教授也是一看即知,知道他是想拿安龙厂来做内迁的示范,好说动那些死不肯搬家的江浙工厂主!就为了这个,他一路上十几天连个澡都没洗,一顿像样的饭没吃过,简直是逃难来的。

谁知到了还没两小时,这王八蛋跟自己说白来了!

人干事?

“补偿我?曾养甫,你每回每次都是这样,说的时候一腔爱国情怀、先天下之忧,临到事上你不顾大局顾小节,看这个脸色、看那个脸色!”他歪着头斜着肩,抖着脚看曾委长,“哼,要是我没说错,你是又在重庆碰钉子了罢?!不知谁又给你脸色看了,你又软了!这几天你肯定背后不知道怎么骂人呢,你看我干嘛?我连你骂的内容都知道!哼!一定是骂南京政府不恤民生,欺骗了你!他们要是支持你,你忙不迭地舔屁股去,做良民、做忠臣!结果呢?你配坐的只有冷板凳!然后呢——你又跑来找我了!你永远是这个臭德行,热脸爱贴冷屁股,烂摊子专找自己人!我是你的什么?替补的情人?外面的姘头?”

曾委长慌得握着他的嘴道:“你别说了!白老板听见了!又该伤心了!”

有用吗?这又不是什么大酒店,那门板墙板薄得楼上的人放屁楼下人听见,露生原不欲偷听,奈何林继庸那大嗓门喊得所有房间都知道了,听到这句“替补的情人”,实在忍不住笑出来了,又觉自己笑得不对,忽然眼前一片朦胧,低头抬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掉泪。

火锅雾气太辣了。

他在透明的雾气里听林教授酣畅淋漓地骂人,口中早已辣得失去知觉,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分明这事和自己有关,在这儿装傻也不是个办法,和众人相看一眼,一起推门出来。

曾养甫脸色涨成猪肝。

林教授换英语骂道:“youcoward!”曾养甫捂他的嘴,林教授高声地法文:“filsdepu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