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咬牙不应。
番子一脚踏上她后心。
“噗。”长河吐出一个鲜血,从地上抬起头,嘴唇蠕动,似乎说了什么。
但她声音太小,那打人的番子明显没听见,只能纡尊降贵俯下身,将耳朵凑近她唇边,又问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长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口咬上那番子的耳朵。
“啊——”番子吃痛,一声惨叫,却挣脱不出,拔刀就要捅向长河心口。却被同伴拦下。
同伴上前,一把卸了长河下巴,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长河嘴巴大张,满口鲜血,半点动弹不得,双眼里却全是疯狂的笑意,嘴里不停发出“嚯嚯”的声音,似乎在说:“来啊,杀了我呀!我就是司马家千金!”
连番子们都被她狠绝的表情骇住了,再不怀疑她便是司马将军的独女,压住人回去领功去了。
而墙外,司马瑛泪流满面,拉着杨氏一路钻到后巷下人群房,找到一间极不起眼的柴房,翻开里面存酒的地窖入口,藏身进去。
申屠景眼睁睁看着司马瑛放下地窖入口盖板,还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幻象也不准备给他说话的机会。
随着盖板放下,申屠景眼前景象再变。
人山人海的法场上。
一身粗布破衣的司马瑛被同样农妇打扮的杨氏死死按在怀里,而法场上,一排排跪满了人,放眼望去,当有二三十。
当先四人,除去一名白发虬髯、满身血污的汉子,申屠景不认识,其余三人恰是司马瑛的三位兄长,儒雅青年、粗犷汉子和才刚中了解元的俊秀公子。
四人全是蓬头散发、伤痕累累且重枷在身,而高高在上的监斩官手中“斩立决”的号牌已经举起,刽子手的大刀正幽幽泛着寒光……
杨氏浑身颤抖,却努力去捂司马瑛的眼睛,只是,她怎么捂得住?
牌落,刀起,人头——滚动。
“噗——”申屠景一口鲜血喷出。
抄家,这是抄家。
他亲眼目睹了司马瑛被抄家的经过,而依司马瑛的年龄,能下令抄她家灭她族的人只有——
只有他,申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