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厅里，乌溪跟开了义诊似的，头一个诊脉的自然是龙雀，龙雀虽然被叶白衣护住了心脉，但也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用药只能减少他的痛苦，并不能延缓他的生命，如今还有给容家夫妇和圣手夫妇报仇的信念支撑，却也不知能撑多久。

龙雀听罢点了点头，他完全看开了，这一路上削了许多木块打发时间，连带着从龙渊阁带出的轮椅，一顿操作猛如虎以后，坐着轮椅在四季山庄行动自如，就连遇到门槛台阶，他手下的轮椅都能伸出几个支架，摇摇摆摆的带着他过去。

这般豁达洒脱，倒是让景北渊和乌溪刮目相看。

第二个则是容雪折，大巫给他诊完脉对视觉和味觉无能为力，只能针对经脉的问题说道：“你的病有人给你治过，医治之人医术高超，将寒气逼出了你的五脏肺腑，又辅以你所学的内功，让寒气无法伤你。”

容雪折点了点头，这法子还是孙先生和吕祖一同想出来的。

“医治你之人怎么治的？都用了什么手法？”乌溪又问。

“幼时用了什么药记不太清了，不过印象很深刻的是金针渡脉，想要以此祛除我体内寒气，不过就像你说的，只能保证那寒气不入心脉。”容雪折说道。

“他这寒气如何？”叶白衣最关心的也是这一条，他总隐约觉得不安稳。

“医治之人已经尽力了，寒气无法祛除，不练内功保不住性命，只是练了内功内力抵抗，也不是根治之策，早些年应该是他内力不强，所以寒气也不强，如今寒气随着内力增长日重，二者彼此促进，停也停不下来，日子久了，怕是要伤及经脉丹田。”乌溪说道。

他又换了只手，思忖半晌道：“金针渡脉之法倒是可以暂缓，但是难免多受些苦楚，你现在应该已经有丹田隐痛的症状了吧？”

容雪折点了点头，他这才知道他为何丹田隐痛，他当时吐过血觉得好些，不过是内力消耗后，不能与寒气对抗，便暂时蛰伏带给他的错觉。

“可能再想想办法？”叶白衣问道。

“我医术有限，除非洗经伐髓，否则……”乌溪默默的闭上了嘴。

“少林的易筋洗髓经？”周子舒问道。

乌溪摇了摇头。

“修仙证道，洗经伐髓？”叶白衣神情凝重。

这次乌溪点了头。

人人都知道此事难于登天，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张成岭嘴快问道：“小师叔，那六合神功是不是可以……”

“我不学那个。”容雪折当日没提炉鼎之事，但他万万不肯叶白衣给他做炉鼎的，他思量了一下，“明日起我潜心修炼坐忘经，若能如我师父一样证道，是运，若是不能，就是命，别的不用多说了。”

“小师叔，你一定能成功的！”张成岭拉着容雪折的胳膊，另一边顾湘红了眼眶。

“这金针渡脉之法能保他多少年？”周子舒问道。

“十年。”乌溪估计了一下说。

容雪折和叶白衣对视了一眼，两人反而都笑了，十年，生死相随，也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