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笑了笑,那双桃花眼看人时十分深邃,年岁不敌谢秋珩,可或许是兄弟的缘故,风姿绰约,常年的养尊处优,偶尔露出这样的神情确实给人亲近感。
“双胎,要么全部死,要么留一杀一。”小太子缓缓道,“要论起来,孤也该喊小谢道长一声哥哥的,但是此回来是心疼小谢道长,特意要为你留一条活路。叫哥哥未免太不给你留情面了,到时候咱们也不能好好的说话。你说是不是?”
谢秋珩明白他的意思,似笑非笑看着天边流云,半晌将鬓角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声音清清朗朗道:“我明白。”
那些陈年往事到底要波及他,这世道上总是事违人愿。
宋怀秋回来找他,焉知不是来找他当替死鬼,而小太子来找他焉知不是来拿他当做筹码要挟宋怀秋的。
他们两个注定有一个要死,同时存在,皇帝必然不会允许。
“殿下说的极是。只是不知我这条活路该往哪边走?”谢秋珩笑了笑问他。
他人温温柔柔的,乍一眼看去没什么攻击力,但小太子从小见惯了这样的人,掸了掸衣袍重新转了个身,指着官道说:“从那里,跟着咱们回帝都。最危险的是最安全的。你不知道自小谢道长换了路线,孤那位哥哥可是拍了不少人马拦路堵截。你们走到这里亏得孤从中作梗。”
“那多谢太子殿下。”谢秋珩启唇,咬字极为清晰,“在下不胜感激。”
东宫的太子这么说,竟是让他连明月城也别回了吗……
“你别担心,陈鹤岚平迁到明月城。这也是孤安排的,到时候有个人情在其中,那个女人不会出事。只要她安分守己,待孤登基,自然也会接回去。”
谢秋珩还抓着去魂铃,末了笑了笑:“当真是一刻也等不了?”
“宋怀秋这等人,极为难缠,小谢道长若是真的想,不如钻研一下道法,到时候看多长时间都随你心意。子微道人曾在孤面前说,你是他在大燕国见过的极有天赋之人,当初偷学一事他不曾计较。”太子提醒道。
谢秋珩微微抬眼,忽觉得自己真是可悲的紧。
天边云散,不知去往何处。
“行了,走罢。”
他吐出一口浊气,心口虽闷,却暗自道,这辈子若如此东躲西藏委实没意思。从出生至此,能记起的回忆都跟潮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