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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珩闻言淡淡笑开:“我何曾是个君子?”

他的眼眸里静若古井,语气温和,看他时与往常无旧,可顾寒却不自觉皱起了眉,这似乎不是他初时相认识的人。

后面几日顾寒拿着纸笔清算,年货该买的,衣裳该取回来的,药材费跟食材,列完了他把林春生从屋里拉扯出来。

林春生这些日子极少出来,肤色白了一分,容貌不改,但瞧着就有些许孱弱,头上还是绾了个道髻。

今儿难得把眉描深,唇上点了淡淡的口脂,秀丽雅致。

“你人若常不出来,日后更是个结巴。”顾寒苦口婆心,“你今儿穿这衣裳有些冷,去加件厚的。若是得病,我那药定然是要苦死你。”

林春生回屋扒拉,披了件鹤氅出来,顾寒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谁的,眉尖微挑,难得没有多言。牵着驴出门买剩下的东西。

谢秋珩去了别地,似乎有急事,连顾寒也不能说,这儿就只能让他照顾自己师父。

林春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顾寒带足了钱,两个人沿街吃了八分饱,走路都悠闲的不得了。

年前最后一天飘了大雪,谢秋珩还没有回来,顾寒把自己的狐裘给她披上,人塞到火盆边上。正好是夜里,他去灶房忙活晚饭,留着林春生百无聊赖地烤松子,烤玉米,烤地瓜。

火星有时冒出来,林春生额前的碎发都微微飘起来。

院里狗吠,原是有人敲门。

林春生听到了拍拍手上的灰出去,抬手挡了点风把门上的木栓推到一边去。门从外推开,谢秋珩撑着伞不知等多久,飘雪落在肩上,被他拍去了,展颜一笑:“你杵在风口上做什么?”

那三十六骨的素面油纸伞旋即落到她的头顶上。

他关上门,道了声天凉了,把林春生带到屋檐下。白色的雪片从天顶坠落,谢秋珩身上的冷香窜到鼻端,原是他抱住了林春生。

“两个人傻了?外面这么冷,哪儿来的诗情画意,快给我端盘子。”顾寒就看不顺眼,站在灶房门口大声道。

谢秋珩在最后一天赶了回来,虽不知去了何处,但风尘仆仆,想必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