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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你们家这驴子养的好呀,毛顺又精神。”她跟林春生坐在一块儿烤火,正对着七窍,揣着的手伸出来指着那头驴说起了自家儿子养的马。

“我那个儿子是家里头第二个,自小皮的要死,被他爹打了几回都不安分,后来咱们也管不住,让他自个儿出去闯。哪天要是混不下去回来咱就让他娶个媳妇把家里裁缝铺子顶上去。”老人家说自己的儿子都高兴的很,激动之余抓住了林春生的手。

林春生睁大眼睛偷偷看她一眼,摸了摸她粗糙的手背,等着后文,如果不出意料,这大概是个来给她牵线的。

“诶。”林春生适时扶额,口里结结巴巴道,“我这火烤的头疼,是不是近来又感了风寒?”

她蹙眉头往一边歪,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看外面,谢秋珩写完对联自然也看到她在装病了。

林春生抓着裁缝婆婆的手往额上一贴,她方才烤了这么久,额头确实烫,裁缝婆婆拿不准就把瓜子往桌上一放,去找顾寒来看看。

顾大夫在这附近出了名,只不过他正好在扫灶台那一块,灰布直裰上面都沾了灰,头发丝粘了蛛网,样子不复俊朗,跟初次见他坐在菜地里一样。

“生生她呀没事,这外面风大,婆婆你去屋里坐着罢。”顾寒擦了把脸。

林春生头伏在桌子上,被谢秋珩抱到一旁,裁缝婆婆迟疑多看了一眼,顾大夫便解释道:“瞧见没,那是谢小道长未出家之前家里的妹子,长得好,偏生是个望门寡,没人娶,这才来投奔谢小道长。”

一听望门寡,裁缝婆婆难以置信地道:“才这么大就望门寡了?”

“她今年都十八了。”顾寒随口扯道。

裁缝婆婆摇摇头,似乎还是难以接受,走到外面悄悄跟顾寒道:“她身子这么虚,你可得好好看看她。才这么年轻呢。”

顾寒满口答应,送走裁缝婆婆就回来,屋里面林春生生龙活虎。

“你这辈子嫁不出去了。”他坐在桌沿边上,清澈的眼眸里面带笑,跟谢秋珩站在一起个头稍矮,穿着黑色长靴,靴身紧贴着腿身,灰布衣摆撩起一般,姿态随意。

林春生嘿嘿笑了几声,手里拿着糖饼,另一只手接着,道:“顾大夫是救死扶伤的,何时关心旁人婚事?”

顾寒瞧了谢秋珩一眼,意味不明先笑了一声,拍怕他的肩出门去:“我去牵我家的毛毛过来,院里剩下的自个打扫。”

“一路小心。”谢秋珩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