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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出门了,至多不过往郊外的寺庙庵观上柱香, 无甚意思。

她顿了顿,又望着霍宸,露出一点欢快的神情:“不过据说平州的重阳市在附近都很有些名气,已婚的妇人也可以出来逛逛——这次便托你的福了!”

“你倒是很懂得利用我。”霍宸笑哼一声,坐直了去敲一敲车门吩咐车夫,“劳烦改道,我们先去这城里的……哎,你们这边儿最好吃的酒楼是哪一个?”

每到重阳前后,贯清楼的生意便异常火爆。盖因此处重阳宴乃是一绝,城中有些家底的人家俱是要为老人置办一桌的。

不过也有那好游乐的老人家,趁此机会呼朋引伴,凑了一桌老友出来热闹一番。便如这位沈泉沈老爷子,有钱有闲有朋友,一辈子到老愈发逍遥。

“嗨呀我说老王啊,难得出来一趟,就别苦着脸啦!”菜都上齐了,沈老爷子亲手给王濉倒了酒劝他,“土都埋到脖子啦,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这老破身板儿就别为难自己了。”

王濉苦笑着挡开这个老顽童告饶:“你自去吃你的喝你的,何苦非要拉我一起?我答应了家中小丫头,此番出门来决不吃酒的。”

“嚯,你也有如此听话的时候,稀奇!从前你王濉将哪个孙女放在眼里,如今也有掌上明珠啦?”沈泉顾不得劝酒,拉着王濉,定要他将此事说个分明,“你那宝贝孙女年方几许,是比从前的娴丫头还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我家中尚有幼孙年方十五,已中了秀才,你我不妨结个亲家?”

“去去去!我如儿才几岁,还早着呢!你不是要吃饭,快吃!”

王濉赶苍蝇似的将人赶到一边去,脸色当下便臭了,也不再理沈老爷子的追问,顾自吃喝。什么不喝酒也都不管了,席间的酒水一杯又一杯地灌进去。

他原本并不是会为此恼怒的脾气,今儿却不知为何有了些气性,唬得一向跳脱的沈老爷子都不大敢再多调笑,急急忙忙地起了旁的话头,将此事三言两语带了过去。

席间气氛渐渐回暖,几个老友重又说笑尽欢不提。

“从前我祖父很爱吃贯清楼的重阳席面,里头的菊花酒据他说也颇具盛名。”

娴意借着霍宸的力道自马车上跳下来,带着他往楼里去:“每逢重阳时贯清楼都人满为患……不过这个时辰,咱们大约还能讨个位置略坐一坐。”

她少有这般顽笑,眉眼间的灵动风情一时间看呆了霍宸。隔了一会儿,他才喃喃说:“……嗯。”

他们来得晚,已吃不到贯清楼最著名的重阳宴——再者说年纪轻轻的小夫妻吃这个好像也不大对劲似的。不过菊花酒霍宸倒喝了不少,连带着娴意也跟着小酌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