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音正如天籁!陈平川顿时大松一口气,可当他感激涕零地抬起头时,满脸的放松却霎时凝固在脸上,挤成一个分外滑稽的表情:“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一向最受他防备的霍宸!
“哼,侯爷可教咱家好等。”刘郢坐得八风不动,口中冷嗤,“不知道的以为您是八抬大轿绕着阳东江转了一圈才回来,真真儿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霍宸微微一笑:“是我的不是,劳公公包涵。改日有了空闲,本侯请您吃酒赔罪。”
“得啦,也就是那么一说,侯爷可当不得真。”
究竟是开国的勋贵,手中又掌着实权,刘郢也不敢太过托大拿乔,在霍宸面前当自己是个人物——人家对你客气是看着陛下的面子,你要真拿自个儿当盘菜可不就是不识抬举了!
“人既齐了,咱家便不多废话。”刘郢也没兴致再玩那点猫耍耗子的玩意儿,直截了当地下令道,“阳东水师营陈平川勾结漕帮,借清剿匪患之名,行谋害他人之举;为臣不忠,为友不义,实乃狂徒禄蠹!还不来人速速将其拿下!”
……
“此番多谢刘公公援手。”
尘埃落定之后,霍宸向着刘郢拱一拱手,谢他出手相助。军权由刘郢掌管,并不在他手中,若刘郢打定主意冷眼旁观,霍宸也确实拿他没什么法子。
刘郢此时也收起了那副天下人欠我的跋扈模样,与他谦让道:“举手之劳罢了,可不敢当侯爷一声谢。”
他是内臣,霍宸是武将,中间又隔着皇帝的猜忌,论理是要避嫌的。可老皇帝眼见着是日薄西山,太子却正当壮年;老皇帝对霍宸忌惮已久,太子却是自幼与霍宸一块儿进学,再亲厚不过的玩伴。
站队自来是大忌,但他刘郢已经爬到这个位置,为自己结个善缘、留条后路却也不是使不得。
二人含含糊糊地打过两句机锋,彼此俱是明了深意,会心一笑。
“眼见着这事也了了,侯爷回京后预备着如何呐?”刘郢眯着眼望向远处的阳东江,“毕竟那一位……”他话语间点到即止,好像给霍宸透了些底,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公公实在多心。回京之后……自是一切凭陛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