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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瞧我这记性!”妙意还不等她手指扶上杯子,便抢先低呼一声,两手在身前轻轻一拍,“与太太闲话儿,倒将正事高兴得忘了!今儿来这一趟啊,是来道喜来了!”

她直直地盯着邬氏,抚掌笑道:“我们三姑奶奶大喜,她不便来回奔波,我这做姐姐的便来替她回来禀报一声,咱们家的礼也该备好了送去侯府了!”

妙意是说罢了便借口看望晴姐儿出了正房,丝毫不在乎邬氏是不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可是才夸口过家中颇有些家底的,若敢随意送个三瓜两枣糊弄她宝贝娴儿,且看她肯不肯放过这遭呢!

当初那样欺负人,做姐姐的怎么着不帮忙狠狠咬下她一块肉来!

“我可是个泼妇,你看我敢不敢……”妙意嘀嘀咕咕走在路上,对前头引路的香杏那难看脸色视而不见。

“那就是个来打秋风的泼妇!”

邬氏恨得抓起茶盏便要砸,举起来了又想起这是自己的陪嫁,顿时心疼地放下去:“她们姐妹两个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那副笑里藏刀的式样!”

“她们心中埋着怨气呢,哪里就肯轻松放过。”苏嬷嬷教碧桃将茶重新换过,自己则去背后给邬氏顺气,“太太从前向来镇定敏锐,如今女儿都要出嫁了,反倒急躁冲动起来。老爷本就等着抓您的错处呢,太太务必稳住。”

苏嬷嬷人老成精,更识时务、懂进退:“正是小姐临出嫁的时候,万万不能因这个生出事端;左右算是个民俗,咱们便权当是破财免灾了,将这事圆过去也就了了。”

几个照面看下来,这位大姑奶奶可比三姑奶奶强势得多,明摆着不肯相让。若被她宣扬出什么不利于自己夫人的闲话,连着她们的小姐都要被人非议。

苛待继女这个名头是万万沾不得的。

“这个秋风,咱们非被打不可。”苏嬷嬷如是说。

当初为着小小姐低了一头,如今时时刻刻都低了一头。邬氏别扭着不肯相让,却被苏嬷嬷严厉地捧着脸颊,半强迫地与她对视。良久,她终于不情不愿地妥协了。

“我的私房和嫁妆不能动,那都是要留给晴姐儿带走的。”邬氏苦涩道,“她若要钱财,就要从公中出,我是不管的。”

王巡做下的孽,她邬欢可不会帮他担着!

后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