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毅侯府正院。
冯夫人料理完了自己家的那一位,转身又来看望娴意。她是正经拿娴意当亲子侄看的,天天心疼她独自操持侯府,怀着孩子也不得消停。
今儿来得不巧,正赶上娴意还在歇晌——她近来睡得越发多,时常一觉从晌午睡到傍晚,用些吃食再继续睡到天亮。
见冯夫人喜气洋洋地过来了,梅香忙教小丫头请她去侧间稍坐,自己则去叫娴意起身。
“快别!娴意歇得好端端的,叫她起来做什么!”冯夫人赶紧扬声叫住了她,“我自去悄悄地看看她便是,你们不必管我!”
本就是来瞧瞧娴意过得可还舒心,因此搅扰了她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冯夫人放轻了脚步进去内室,见娴意沉沉睡着,锦被好好地直盖到下颌,只露出一张恬静睡颜来,不禁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照看得不错,咱们娴意瞧着脸色很好,红扑扑地好气色!”
她是个直脾气,藏不住心事,娴意又恐怕她日夜忧心露了痕迹,是以冯夫人并不知晓娴意这边出了问题,满心以为她万事顺心,只等着霍宸凯旋、一家和乐。
“您可轻声些,才说了悄悄儿地,这又是绷不住了。”孔嬷嬷低声笑话她,“孕妇情绪多变,仔细扰了表少夫人的清梦,醒来可要与您置气抹眼泪了。”
这是说的家里的世子夫人沈岚。冯夫人这儿媳妇原是个英姿飒爽的将门虎女,打从上个月开始却动不动梨花带雨、伤春悲秋,哭得一家子是瑟瑟发抖。
冯夫人三天两头地跑出来看望娴意,或多或少也有些个躲清静的意思。
“属你促狭!”她老脸一红,压低了声儿啐这孔嬷嬷。
两人又问了问娴意平日吃住、可有不适、心情如何,稍待片刻便相互推搡着出了门,正遇上前来查看情况的张老爷子。
“拜见冯夫人。”表师徒两个一齐行礼。
“哦,这是张府医。”冯夫人仔细端详了一会子才认出这邋遢老头儿是哪个,“怎的这样匆匆忙忙地过来了?”
她原是随口一问,说到半途后知后觉不对劲:“哎呀?你这样急,可是娴意出了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