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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你能安然无恙。”

“好。”霍宸笑着应她,在她的注视里翻身上马。

垂花门关上了。

送走霍宸,正房好像倏忽间变得寥落。

夜里带回来的那一盏纸雕花灯被娴意捧在手上把玩,看那走马灯一圈又一圈地转,灯上的嫦娥一次又一次飞上了月亮。嫦娥奔月谁相忆……她扯扯嘴角,将它端端正正地摆到妆奁上。

霍宸昨夜走得急,一路上动静也大,天还没亮阖城显贵便都得了消息——南军战事告急,陛下急派“荣养”三载余的肃毅侯前去救场。

满城哗然,或者担忧边疆形势,或者不看好从未接触过南军的肃毅侯,或者心道陛下任人唯亲。唯独冯舅母担心娴意送别新婚夫婿心中惊悸忧思,急着去看望她。

彼时,娴意正使人将霍宸平常待的书房好生封存起来。

也不知他要几时才回,便先封了,也免得有心人误闯惹出麻烦。

“是我忘了给您传信,劳舅母担心。”娴意将风风火火赶过来的冯夫人扶到圈椅上坐好,又亲手端了茶来赔罪,“您且不急着解大氅,先歇一歇消消汗。如今房里虽烧着碳,乍然惊汗也是要着凉的。”

冯夫人接过茶盏放在桌上,却不急着顾自己,而是先拉娴意坐到她身边。

她仔细打量一番,见她眼下青黑脸色也憔悴,是一夜没睡的模样,心中真是心疼坏了:“是我沉不住气,想着来看看你,大清早地跑来了烦人。怨我,一把年纪了都没个深沉!”

过年时还是个好好的鲜□□孩儿,现在瞧着都颓败了!

“舅母只是关心则乱了。”娴意却很感念她这样真挚的心意,也回以同样的赤诚,“陛下圣旨下得急,我又才主事不久,心中慌乱,一时没想起给舅舅舅母递消息,确是疏忽。”

听了她的话,冯夫人却摇头道:“傻孩子,你当我是只想着北垣不成?他在外头滚打了多少年了,老油条一个,哪有什么好教我操心的!”

她说到这里便一顿,低声喟叹:“我是怕北垣去南边儿了,你这心里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