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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将一个龟背纹暗花的锦缎荷包渡进陈润掌心去。

“嗐,您也忒客气!怪道师傅他老人家也说,三不五时听皇爷提起您!”陈润这脸上的笑登时由三分变作六分,手上做出个顶呱呱的手势来,“便是方才,皇爷还不住感叹您这同袍之谊,不愧为我朝柱石!”

霍宸心下一惊,面上如常笑着,朝天上拱一拱手:“全蒙陛下信赖厚爱。”

二人客套几句,霍宸便带着赏赐打道回府。他饮酒不甚多,恰能坐在马上,教正月里的冷风吹上一吹,也好醒醒神。

侯府里,娴意早得了信备好姜汤热水,只等着霍宸回来便能驱寒沐浴。她难得有几天清闲,就坐在罗汉床上读读闲书,抑或给霍宸打个络子。

霍宸进得门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赶着他喝了姜汤好去沐浴:“你也太任性了些。数九寒天的,又吃了酒,哪就能这么大喇喇地骑马回来了!还是快去洗洗身上的寒气!”

这婆娘现在倒很敢耍威风了!

他作横眉立目状,娴意却分毫不惧,顾自推他去偏房不提。

将自己打理好了,霍宸那点酒气也醒得差不多了,散着头发、披着外袍与娴意闲话:“今儿大宴遇上从前在北境时的同袍海平生,便邀他初五前来赴宴,你届时准备准备,与他置办桌宴席招待。”

“初五?这时间怕有些赶。”娴意微微一愣,“这位海大人可有什么忌讳么,我也好安排一番。”

霍宸满不在意地摆摆手:“用不着那许多规矩。他与我乃是过命的交情,只当是自家兄弟随意吃吃就好——多年不见,我亦不知他忌口。不过北境苦寒,他又糙惯了,大约很好养活。”

“哪有你这样说人的……罢了,我自个儿瞧着办。”娴意唉声叹气,又瞥见他还在滴水的发梢,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也太不经心……松叶,你去给侯爷将头发好生擦一擦。”

她自己则眼不见为净,转去一边琢磨明儿省亲的礼单子去了。

夜深人静时,霍宸照例妄图动手动脚,却被娴意推去一边。这人好大不乐意,嘀嘀咕咕地缠磨,实在是个不要脸面的泼皮。

娴意几次将他推开,口中警告:“明儿个我要早起省亲,你不要闹我!教娘家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要紧……”霍宸死皮赖脸不成,几次之后终于偃旗息鼓,只嘴里还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