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意支颐斜睨她一眼:“你自个儿听听,说得那是什么话。”

她扫过来的那一眼是从未有过的薄凉,雪雁悚然一惊,当即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她利索跪下道:“雪雁失言不敬主家,请小姐责罚。”

“扣你两个月的月钱,自去领罚。这几日不必来我跟前儿了,好好在房里反省反省。宋嬷嬷,暂且进来伺候,你去罢。”娴意垂眸看着手中的游记,并不与雪雁说什么了。

雪雁自去叩首退下,与进来内室的宋嬷嬷擦肩而过。

晚间用过膳消食时,邬氏特意提及此事,委婉劝她本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娴意撂下茶盏正色道:“太太此言差矣。雪雁是我身边得脸的大丫鬟,走出去了就是我王家的脸面。今日她被我罚过涨了记性,总也好过一味纵容,日后因此灾祸加身。”

“娴姐儿说得是,我想岔了。”邬氏原想卖个好给娴意,不想这丫头这样精明,只得勉强笑笑。

“如此便罢了,待一会儿我将新买的绒花送去,你们姐妹几个各自分一分,明儿个夜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

三位小姐俱谢过她,各自散去了。

回了西间,娴意假作头痛发作令宋嬷嬷取甜汤来,自己则带着锦书进了内室更衣。两人挨得极近,锦书俯身为她解开一条条衣带。

“如何?”娴意用气声问她。

锦书靠近她耳边轻声道:“罚了五个手板子,已上过药了,并无甚大碍,姑娘安心罢。”

娴意叹口气:“此番是她受了委屈……你回去时,把我的药膏子拿一瓶给她,教她好好儿歇几日,伤养好了再回来伺候。你俩住在一处,便多照看着她些。”

“奴婢省得,姑娘莫要自责了。”锦书见她恹恹的,忙开口劝慰,“雪雁心里都明白呢,您明儿个还要赴宴,仔细真犯了头疼,那可有得罪受!”

“原是我在这家里立不住,否则何至于如此处处掣肘。罢了,左右也待不了几日了……该找个机会把她的人撂下才是。往后且仔细些,唯你二人是我心腹,务必保全自己。”

“是,姑娘。”

门外人声近了,门笃笃响了三声,然后是宋嬷嬷在外面说:“三小姐,老奴已将甜汤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