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姜偃亦在场,元清濯心尖发抖, 小心翼翼地去看他脸色,姜偃的脸依旧浮着病态苍白,但却回以微笑, 示意他自己并无碍。
但怎么会真的没有事呢?
她知道为免她担心, 姜偃一直都在强撑。
大夫看向他,停了一下,一点不避讳病人隐私:“姜公子当时受伤的时候, 定是现在十倍之痛吧, 我可以说,最坏也坏不过当时的境况了。”
姜偃噙了缕笑,颔首:“痛不至死, 就还受得住。”
“为您治病的那位,的确是颇有手段的大能,他为姜公子除去了很多隐患,致使这些伤病看着虽然吓人了些,但最多是致残,决要不了性命。”他停了一下,又道,“只是老朽以为,那位大能本事高超,远在我之上,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所学博杂,相比终其一生专注于医术的顶尖高手,不一定比得过医术,姜公子,我虽然不能保证能给你治好双腿,但你还可以相信,这世上,会有真正能为你对症下药的名医的。”
其实,这位大夫的想法,也是元清濯一直以来地想法,但她到底只是个外行,不敢妄下断言,一定就有法子可以医好他。但既然这位德高望重的名医都说了这话,那看来,是真的还有希望。
她的心顿时跳得 飞快。
姜偃听了,面色不改,淡淡地道:“医士不必如此宽慰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大约心中有数。已经延误太久了,纵然是当时有医,如今已更难上百倍。”
元清濯心焦意乱,制止了他继续说这些丧气之话:“姜偃。”
姜偃的目光执拗而温和:“公主说了不嫌弃的。”
“我哪是嫌弃你……”
她明明是心疼他。
这好赖不分、顽固不化的男人,该好好地磋磨一顿灭了他威风了。
姜偃温柔地笑道:“公主都不嫌弃了,我又怎么还会害怕治不好双腿。您请尽管一试,至于那些世外高人,闲云无定,又该往何处寻觅。万事讲求缘分,尽人事,听天命,姜偃心中无怨。”
大夫叹了口气:“若是每一个病患都像姜公子这样想得开,老朽这辈子不知道能少挨多少顿毒打啊。”
元清濯一听,瞥了这老头一眼,总觉得他在为自己的医术不精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