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偃受了伤,但除了腿上的旧疾,别的都只是皮肉之苦,要不了几天就好了,而膝骨上的伤又很难治,是以并不急在这一时。
谢淳风笑了笑,眸底却一片寒意。
“公主,想 知道什么?”
元清濯知道自己在听泉府这边怕是成了罪人,也是她不好,她无可抵赖,只是心头疑云梗阻,她无法再忍回去,脱口而出:“姜偃他……是怎么变成今天的姜偃的?”
“公主何不自己去问他?”
“我……他只怕未必肯说。”
这么久了,姜偃似乎一直都在刻意隐瞒,与苏嬴一分为二,始终保持着一种割裂感,令她无法将其与之串联。
真的,在发现他的伤疤之前,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谢淳风静默了下来,停了许久,他道:“我可以告诉你。”
谢淳风第一次听说“苏嬴”这个名字,是在三年前的那个春天。
那一年梁都的雨水格外多,多到令人厌烦,有一天,师父闭关出来,人还没走下楼梯,忽然咳了一口血,那一口血令谢淳风胆战心惊。
“师父!”
他急忙将师父扶回屋中。
到了屋内,老国师让他蹲近一点儿,慈善的脸上满是皱纹:“淳风,凡人之命,大多不过五六十,人活七十古来稀啊,师父我,早就活够本了,只是,令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这偌大的听泉府,居然后继无人哪。”
谢淳风满脸苦涩:“对不起师父,是弟子无用。”
他的天赋确实算不上好,修习了这么多年,还是只学到了师父的一点皮毛。如若不然,他怎么忍心让一个老人家晚年如此郁郁不得志?
但老国师突然脸色一转,神色间颇有自得之意:“但是啊,我找到了一个可以继承我衣钵的人了,他若入我门下,只要我悉心栽培一年,便堪大用。是个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