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商人谨慎,这一次料想必会夹紧了尾巴,但有白看的热闹,何乐而不为?
元清濯与姜偃打扮成寻常经营丝绸生意的小夫妻——姜偃无意识,元清濯知道他喜着白衣,特意挑了身颜色一致、形制稍有不同的女冠袍。结果人人都说她和姜偃有夫妻相,她乐坏了,藏在帷帽底下笑得花枝乱颤。
姜偃却也纵容着她的这些小心思,没有说回去换一身。
心里约莫也清楚,没有用,公主的衣柜里十八般颜色的罗裙,连同夜行衣在内,样样都有。
天香楼的竞价大会马上开始了,人潮涌动,这一楼一望之下只见一圈圈人头,她不忍让姜偃白衣染尘,寻了一个顶好的角落,与他坐下来喝茶闲聊。
“阿偃。”
“嗯。”他早习惯了她如此轻薄地唤他,也习惯了,在她的轻薄之后,回以敷衍的一声。
就好比她也叫吕归州“吕萌萌”一样。
这个“阿偃”,没甚特别之处。
她看出他兴致缺缺,颇想逗他开怀,说起了昨日他讲的关于秦威王的故事,捏住他手,一下没一下挠他手背:“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也是秦威王第二。”
姜偃胡乱应付,实在手背微麻,心中紧绷:“怎么说?”
元清濯享受着与心肝美人调情的愉悦之感,凝眸曼睩,勾唇:“如果我死在我驸马的前头,多半也舍不得他立刻殉情,下 到地府去陪我,所以得留一条密道,让他以后长命百岁了再沿着密道去寻我。为了避免盗墓贼光顾,我还要开十七八个假墓穴,只把密道告诉驸马一个人。我现在就告诉你,就设在……”
这时,天香楼的老板出场了,一阵喧哗的锣鼓声惊断了她的思绪,元清濯本已几乎要凑到姜偃跟前去,闻声被惊扰,皱眉回头,只见是今日的主角姗姗来迟,嘴唇轻轻一撇,露出些许不耐之色来。
“诸位,因小可来迟,一会会为每桌免费提供上好的陈年花雕,还望大家海涵。”老板一伸手,作抱拳礼。
上好花雕,这还不错。
公主立刻原谅他叫众人等了这么久,人群发出不耐烦的嘘声吵到阿偃的耳朵了。
天香楼的老板拿出来的第一件重器,是一支两千年的骨笛,用鹰骨削成,造型简单朴素,至今还能吹奏成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