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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早该知道的,您是多绝情的人啊。都说自古帝王家无真情,可怜妾身心念早年恩爱时光,心中还存着三分净土。如今看来,那净土也要被毁了。”华姝冷笑着,复又敛了笑容,正色庄容地对雍亲王道:“若您心里还有妾身和弘时,记着去了的弘昀和弘昐,妾身求您,赐年氏一死如何?或及皇室血脉,这一死不算苛责吧?”

神情是雍亲王从未见过的恭敬。

雍亲王修剪得当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三抹带着血丝的月牙,冷着脸没作声。

华姝见此,又是一连声的冷笑,她对着雍亲王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表情,复又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口吻庄重,“妾身诚愿王爷余生事事顺遂、安康无虞。此后,西天黄泉,不必相见了。”

雍亲王听得心里发慌,却又被架在这里下不来台,又有几分被华姝镇住的震惊与恼羞成怒,于是只僵立在那里,注视着华姝在众人的簇拥下远去。腰板挺直,头颅高高昂起,一入当年初入内庭时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

只是如今的骄傲,莫名地透着几分凄凉。

本该是最温暖的时节,人心却冷的不像样子。

宋知欢听了消息匆忙赶到玉芍轩时,华姝正坐在窗边品茶,一盏碧螺春盛在白瓷盏子里,一抹碧痕摇曳,徐徐吐露出一派的雅致清新。

可惜人是注定活不成茶的模样了。

韵姐儿着一身豆青衣裳静悄悄地站在一边,面带担忧地看着华姝。

见宋知欢来了,韵姐儿忙悄无声息地欠了欠身,见宋知欢对她摆手,便抿着唇轻轻点头,退下了。

“你来啦。”华姝看了宋知欢一眼,对她笑了一下,又对着韵姐儿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丫头小小年纪总是瞎操心。”

宋知欢也是满心的担忧,握了握她的手,面带急色地道:“我都听说了。”

“听说了呀。”华姝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只是彻底心冷了罢了。我从前对着她总还留有两分期许,如今……再没有了。”

她说着,口吻竟然透出几分释然轻松来,“我总念着少年时的相许情深,却不曾想过,如今这个人,哪里还是我当年的那个少年郎?”

宋知欢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只觉心里如刀子割的一样疼,紧紧抿着唇,眼中满满都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