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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夜深,暖阁里一灯如豆,敏仪眼睛紧紧盯着炕桌上摆着的那一对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睛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锐利的像含着刀子。

看得出来, 那些东西本该是一个做的很鲜亮可爱的小玩偶,但此时,那玩偶已被人用剪子剖开,只剩下崭新的内里和外皮能看出来。

暗红的血痂并不起眼,却也被人细细寻了出来,就摆在黑漆炕桌上,敏仪眼睛紧紧盯着,狠辣的让人腿软,唇抿的苍白,面上无一丝血色。

黄莺画眉两个心腹沉默地立在炕下,也都是面色阴沉。

良久,敏仪忽地狠狠将炕桌的茶盏甩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厉声喝道:“年氏是和居心!”

黄莺画眉二人连忙跪下,春末夏初的夜,已不是冷的渗人了,却莫名令人觉着身上韩浸浸的。

雍亲王府这一锅油,算是彻底滚了起来。

诱因是葳蕤苑传出的一个坏消息:弘时嫡妻,也就是雍亲王府所谓的“三奶奶”,有孕了。

这本该是一个好消息的,偏生和有孕一起传出来的,还有董鄂氏感染天花,浑身疱疹。

同时葳蕤苑里也有不少下人中招,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可是董鄂氏和年氏走的最近啊。

董鄂氏身体本来不算极为康健,此时又事天花和身孕凑在一起,两个月的肚子还没稳当,病已经又急又猛地来了。

华姝恨得咬牙,带着嬷嬷丫头强闯进暗香疏影阁,摒弃了遵守多年的礼仪规矩,对着年氏一顿拳打脚踢,又被年氏身边唯一留下的心腹嬷嬷强行架住。

后来还是雍亲王的到来制止了这一暴力行为,只见他轻叹那一声,对华姝道:“华姝,算了。”

“算了?算什么算了?是算我那不能见到天日的小孙儿吗?”华姝眼睛红的沁了血一样看向雍亲王,让他不由侧头,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拳,一串翡翠念珠攥的紧紧的,对着这样的华姝,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半晌,华姝对着他轻嗤一声,仰天大笑,状似癫狂。

笑声一时镇住了众人,室内除了华姝的笑声再无任何声响,但见她住了笑,一双眸子紧紧盯住雍亲王,一副癫狂之态,笑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