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心将柳一志视作了朋友,并不希望他为此而愧疚。
柳一志局促地在旁站了一会儿,见向漠北迟迟未有搭理他,他这才又慢慢地重新落座,端起了向漠北递给他的茶。
柳一志端起茶盏后却迟迟未饮,不知是茶水滚烫,还是他心中有事。
向漠北抬眸看了一眼,又是不疾不徐道:“春闱在二月十五,京城的春与静西的春不一样,京城的二月仍冻人得慌,开春之后各地举人都会陆续进京赶考,为免路上生变以及适应京城春寒,过了年后你尽快动身为妥。”
淡漠的语气,冷冰冰的声音,可他道的每一句,都是真真切切关切的话。
柳一志看着他,端着手中的茶盏更没有想起来喝上一口。
“你特意前来为我道贺,我却还未与你说上一声‘恭喜’。”向漠北平静地说着,向柳一志举起了茶盏,真诚道,“以茶代酒,祝贺柳兄荣登桂榜,亦预祝柳兄来年春闱高中进士!”
柳一志心中感动不已,他终是笑了起来,将手中茶盏朝向漠北的茶盏碰去,忍着鼻尖的酸涩,爽快地笑道:“我亦预祝向兄来年春闱杏榜有名,高中鼎甲[1]!”
言罢,他果真以茶代酒,将其一饮而尽。
向漠北则是慢悠悠地呷。
喝过这一盏茶,柳一志便起身告别。
他本是想问向漠北来年春闱可有缘再会?然他话还未出口,便先听得向漠北道:“再会。”
他将自己肩头的行囊往上掂了掂,欢喜地笑着迈着大步从向宅门前离开了。
没了楼明澈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安静,性子活脱的向云珠如这愈来愈冷的天气一样,变得不爱吵也不爱闹了。
没有谁人再在她面前提到楼明澈,楼明澈喜爱躺的那张藤椅依旧在后院的老树下摆放着,向寻本是要收起,向云珠不让,那张椅子便一直在那儿放着了。
而向云珠除了偶尔会到那张藤椅上一坐便是大半日之外,再无任何会让旁人为她担忧的举动来。
她像是长大了似的,再不会自顾自地使着性子,不去管任何担心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