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漠北站在她身后,从铜镜中看到她一副为难又羞赧的模样,只听她赧道:“我……我还不知道向大夫的名字。”
他的庚帖是交到她爹手上的,她不曾得瞧上一眼,也无人告诉过她他的名字,她只知道他姓向,家中只有自己一人,是个兽医,也是个好人,仅此而已。
她不叫他向大夫,还能叫他什么?
夫君?相公?向郎?
仅是心中这般想着,孟江南已然满面红霞,仿佛满屋的红烛都端到了她面前来点着似的。
太、太羞人了。
忽地,她脑海里晃过一个字眼,再看迟迟不说话的向漠北一脸的面无表情,大有不悦的模样,她一时情急,张口就道:“哥、哥哥!”
向漠北正给她取钗子的手蓦地一颤,眸光变幻不定。
孟江南则是紧忙低下了头去,懊恼得险些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她怎么就将脑子里想到的她曾去岳家村时唤他的称呼给道出来了?
这下他定该恼了。
他是娶的妻子,而不是要认个妹妹。
孟江南这会儿懊恼得想哭。
她嫁做新人妇第一夜还未过呢,就惹恼了丈夫。
谁知她并没有等来向漠北的冷漠以对,向漠北像没有听到她方才改口的那一声“哥哥”似的,面不改色地将她发髻上的钗子取了下来。
没了钗子的固定,她细软柔滑的长发顷刻就垂散下来,因为盘绾了一整日的缘故,发尾处有些微的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