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煊眉尾轻动,露出几分盎然兴致来。
他接过锦盒打开,里头是一柄杏黄色的木簪。
簪上,树的年轮纹路清晰,簪尾镂雕云纹梨花样式,因浸了桐油,端在手里便不显得刺生生的,反而有了几分温润。
后面抱画适时插嘴:“这是我们主子自己做的,花了好长时间,手都磨坏了。”
姜嬉撇过头:“休要多嘴。”
顾煊听言,握着木簪的手一紧,眉目也深沉起来。
“我看看。”
姜嬉摇头,笑道:“无碍的。”
顾煊蹙眉。
她只好缓缓伸出双手。
翻开,手心向上。
只见原本如玉般莹润的一双手,指尖的地方都已然磨破了,虽已长了个大好,可还能隐约见到破皮时候的样子。
十指连心,是何等疼痛。
加之她是那样怕疼的一个人,交州官驿那日让她稍站一会儿都要红了眼眶……
顾煊心里仿佛有块什么地方深深塌陷。
在这镐京之中,人人都要自保。为了自保,大多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在自己和他人之间竖起高墙,轻易不得翻越。
她不同,她一面砌着墙,一面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