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涴饮尽杯中茶水,“好,我去牵马。”
越千城本想自己送花涴去瞿凤郡,不带那几个叮叮当当的拖油瓶。
幻想一下,月色如水,夜来香开满路旁,他与花涴在月亮下并肩而行,夜风吹动彼此的头发,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仅是不经意间对视一眼,也很令人心潮澎湃。
但,那几个拖油瓶猴精猴精,直接越过他,向花涴说要与她一起去瞿凤郡。
花涴耳根子软,如何能耐得住那几人软磨硬泡,是以最后出发时,两人的花前月下变成了五人的叽叽喳喳。
越千城的脸冷得赛冰窟。
鉴于人比马多,越千城和花涴只能放弃骑马,改为牵着马陪他们一起走路。
越千城的脸色缓和一些——嗯,也不赖,走路比骑马慢得多,他可以和花涴多相处一会儿。
太阳彻底坠进西山,夜色来势汹涌,眼前似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烟纱,看什么东西都不真切。
霍嘉他们仨只是想去瞿凤郡而已,并没有想要打扰越千城和花涴的意思,他们很有眼力劲,故意离得远远的,隔着朦胧夜色,只能看到三道浸在暗处的人影。
花涴牵着黑爷,回头向后望望,回过头来,不解地问越千城,“咦,他们怎么离得这么远?”
越千城随口道:“怕马,他们小时候被马踢过,不敢靠得太近。”
这个理由太拙劣了,好在花涴性子纯善,没往深处想。
马蹄敲打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花涴握紧牵马的缰绳,突然问越千城,“你有没有惧怕的东西?”
越千城想了想,“有,我怕血。”想到鲜血涌出的样子,他打了个冷颤,“小时候经历过一次可怕的事情,差点儿死掉,从那以后我便怕血,尤其害怕鲜血淋漓的血腥场景。”
他都打冷战了,想来是当真惧怕。花涴想,越千城所说的“可怕的事情”应当很严重,譬如被刀子割伤血流不止之类的,总之严重到差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