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茜莫名就想起一句话,是谁说的,哦,家里的阿“奶”。
好像是上辈子说的。
阿“奶”说一样书千人读,好人学出好,坏人学出坏,灵人看出程,愚货就看出几大墨团子,这些都不怕,就怕那等蠢物瞎读,这就坑无数人。
钱大姑动心事儿,难免佂喝几口,偏巧这老几人买的是老酒,她便有些上头,最后声音虚飘飘对霍七茜说:“妹儿,老姐姐跟你说,我吖……坐过牢。”
霍七茜吓一跳:“您呀?”
钱大姑点头:“啊,就是我,那年我刚上神,这庙里香火特别好,人家都找我合婚来,我就说,本地姑娘不能嫁本地,不然就是死!后来人告……就给我锁到县里,判我妖言“惑”众,先是挨二十板子,还说要秋后斩我……”
钱大姑想起心里伤心事儿,清水鼻涕倒是比眼泪先出来,她举起手抹一下:“我本以为真的就要死,那子还后悔来着,说我散这好心作甚?到底儿女还小呢,可没俩月我就悄悄放……这事儿就是你们外地人不道,我们镇上是都道的,亏得我是师婆,不然也得沉我。”
她举起手对大殿拜几下,回头贴着霍七茜耳朵嘀咕道:“瞧瞧,人还不如泥疙瘩。”
霍七茜噗哧就笑。
篦帘上已经没有吃食,霍七茜便把帘子摘下,又往里添新柴,火势一下子旺盛起来,钱大姑就伸出手在上借暖和。
半天儿身后窗棂有小丫头问:“姑“奶”“奶”,那后来呢?”
钱大姑淡淡:“后来,对,还有后来呢,后来我才道,我进,镇上便有三户欢天喜地的把闺女嫁到家门口……那年也不道咋搞的,没几日,三新娘子就都找绳子寻歪脖树一起吊死。”
霍七茜手里的干柴落在地上,身后屋里也传出小小的惊呼。
钱大姑扶墙站起,抬手扣住窗对里呵斥句:“不大点孩子,啥也,赶紧借着热乎躺下,没得贵人“奶”“奶”夜里还给你们贴补炭火钱儿的,到没?”
屋里传出几声不甘愿:“到,姑“奶”“奶”,我们这就睡。”
钱大姑笑着坐回,低声在霍七茜耳边说:“就这么大的地,出来进都粘拐弯亲戚的。”
一阵风带起雨水,零星的浇在炉却把火焰喷的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