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久?”方嫌雪忍不住问。
“这怎么说得准,等着吧。”列车员这种情况见得多了,起初还跟着乘客一起焦急,现在也麻木了。
人被困在车上,总不可能下去,方嫌雪闭着眼睛休息,却被小孩的夜哭反复拉回现实。他并不生气,他惦记着叶隋琛,本来也无法平静入睡。
开了快两天,火车终于到了终点站。叶隋琛所在的地方火车不能直达,必须要转大巴车再步行才能抵达。
方嫌雪提前查好了路线,到客运站买票。
说完地址,窗口的售票员告诉他,由于暴雨和山体滑坡,高速路已经封了,现在上不去,他要买的那一条线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停运。
方嫌雪一直都是一个冷静持重的人,不论遇到什么难题,他都能把大问题划分成一个个小问题,然后按照步骤逐个击破。
但连日的颠簸和屡次三番的碰壁将他内心的焦躁积压到了极点,他真有骂人的冲动——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以至于多年后想起来,他依然能被带到这情绪中,头皮发麻。
方嫌雪冷静了一会儿,坐到候车大厅的椅子上,买了瓶水缓解喉咙的干涩,同时想着解决办法。
他想起来他们学校在全国各地都有扶贫点,叶隋琛在的坝区附近刚好有一个,于是马上给了解情况的朋友打电话。
那位朋友大四的时候是s大的学生会主席,对志愿者服务还有扶贫工作向来热心,经常下乡问候留守儿童、农时期间帮忙收成之类,说不定可以向他问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拨通电话,铃声响了几分钟都没人接,方嫌雪正准备挂了,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倦意的男声:“喂,嫌雪。”
方嫌雪这才意识到,美国和中国有十二小时的时差,那边现在是半夜,贺言舒一定是睡到一半起来接他的电话的。
电话已然打通,再过意不去,也只能打扰到底,所幸他们两人关系一向不错。
方嫌雪开门见山:“言舒,抱歉,有点急事想问你。”
“什么事,你尽管问。”贺言舒听出他语气里的急切,也不和他多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