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棣闭了闭眼,说不上心头涌上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欢欣有,安慰有,遗憾……也有。
从窗口透进来的月光,被窗边站着的常棣的身体遮挡了大半,剩下的只隐隐约约能映亮柏云舒的脸,还有……她编成长辫的发尾上,多出来的一个银色的小铃铛。
在她走动过程中,即便随着发辫一下一下晃动,却也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的银铃铛。
柏云舒嘴唇动了动,声音格外轻:“……平哥哥。”
这是他们两个在被血衣教前教主窦扶玉带入血衣教之前,柏云舒对他的称呼。进入血衣教,十数年残酷而又屈辱的艰难生存挣扎之间,变得只在只有他们两人时柏云舒才会出口的这个称呼,是他,与过去,与他真正的身份,唯一的关联了。
常棣身体一颤,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满眼担忧的柏云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我没事。”
背对着月光的常棣罕见地没有用那半边的银色面具遮挡住自己的脸,在昏暗的夜色之中,在柏云舒的面前露出了真容。
“……你可以早些与他相认的。”
常棣自然清楚柏云舒指的是什么。
但这件事……他一直都很犹豫。
“他……跟那刘茂之不同,他什么都不知道。”
柏云舒略有点儿激动:“他不知道,但他应该知道,你可以告诉他。”
“……”
他不是不想相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