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却是轻笑了一下:“你不说,为父也知道。不过,长戈……这话以前为父就与你说过,只是大约你并未多想。如今,你不妨好好想想。”
“……父亲?”
“臣,就只做臣。其他的……”穆恒的话没有说完,而是闭上眼,微微摇了摇头。
这两年旧伤颇多身体已大不如前的穆恒几乎都留在上京修养,没有再率兵征战过。但即便如此,这个仍旧声名赫赫,仍被敌国骁国恨得牙根痒痒的大将,还是像一柄利刃一帮锋芒难掩,精神奕奕。
可此时此刻,坐在桌案后面的穆恒闭着眼睛对穆长戈轻摇着头,整个人却又透出一种复杂的沧桑感。
穆长戈心中一紧,却咬着牙没有答话。
穆恒也不意外。
曾经的他也是这样,但……
穆长戈与他,却又不同。
“若是为大义之名,就无所谓正当更无所谓情谊,没有什么,是不能丢,不能放的。”说这话的时候穆恒睁开的眼睛不似往日那边清澈凌厉,反而透出些许的浑浊来,满是岁月踏过的沧桑:“陛下长大了……越来越……像先帝了。”
虽然一直以来穆长戈都知道父亲穆恒并不乐见他与皇室,与李泓相交甚密,但是今日这样的感慨,却是第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
穆长戈隐约感觉到,曾经的父亲穆恒与先帝之间,怕很有一番他并不知道的恩怨。
“父亲,您与先帝……”
他从小就听许多人说,先帝与父亲穆恒曾亲如手足,但他一直见到的,却都是穆恒疏离而又恭敬,并无多少亲近的态度。
正如穆恒与他说的,臣,就只做臣,如此而已。
此时被穆长戈问到他和先帝的事,穆恒一下子浑身绷紧,额角青筋突出,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也攥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