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这种不知进退的东西我都不屑见,你堂堂侯爷,听见女人的名字就持身不住,还有一点书香后代的样子吗!
杨氏被碎裂声激得一抖,心想这是甩我脸子呐?仗势欺人了是不是?你权门高深,可天下走到哪里,也没有霸占了闺女身子什么都不给的道理!当即泼了大氅吵嚷起来。
连那青袄小婢的风度,都胜过这做了十几年的官妇,叹为观止天下还有这等不顾脸面的人,一面不让锋地回嘴。
熙月瞧见卫氏面色不对,忙喊底下轰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一片兰色飘然入室。
清婉而果绝的嗓音,如一捧新雪沃灭了堂中喧吵。
“我与侯爷两身清白,断无越矩,神鬼可鉴。”
说罢,她两方膝盖直直钉在枫木地板,“吉祥有罪,恳请大夫人责罚。”
“你,”若此时撤去屏风,就能看到卫氏抖如筛糠的身子,“你还知道自己有罪!”
“是,我有罪。”吉祥清晰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转向正用复杂目光愕愕盯着她的妇人。
少女的神情全然疏冷,语气全然陌生,经年之后,面对这个一手促成她不幸童年的女人,第一句话是:“无关之人,别在这里碍眼。”
杨氏深深打了个哆嗦。
丰肌渌鬓的少女,已不是她记忆中不讨喜的模样,犹其那双眼,长成了和那个女人一般无二的清透,就连看她时的疏凉漠顾,也一般无二。
好像高高在上的是她,无论自己如何做,永远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丑!
“混账!”杨氏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火,抬手向下削去。
巴掌耽在半空,她惊恐地看向被牢牢制住的手腕,只觉身子被狠狠一挣,不受控地摔在地上。
目光触及一翼玄云上的鹤羽,杨氏忍痛抬头,亘在身前的男子冰风玉露,有如天人。
他一个眼神都吝于施予,揽着吉祥的腰把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