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备给他的。”
洛诵这才明白过来,冷峻的眼角现出一点浅极的笑意。方应声而去,见穆庭凇左顾右盼地走来,忙道一声:“三爷。”
穆三郎见着穆澈,拉住他避开人,悄声问:“瞧见十一了么,自开戏后就没见他的人影,今儿这样的日子,别是在哪儿给我找事呢。”
“三哥还拿他当小孩子待。”穆澈环望满眼锦绣浮欢,雅致的笑容几分淡涩,压住嗓音:“允臣重情,今日是那人的……他要躲一躲这份热闹,在情理中。”
穆庭凇茫然好半天,才记起今天是乐正逢的散七。
思及十一今日美酒不沾,言动有常,沉闷得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叹了两声,不再多说。
于打小熟混在这府邸的人而言,寻个清净所在不是难事。
园中有孺若山房,傍依了不异峰,峰势蜿崎秀独,高旋惊风吹动隐魅金袂,时有黄花坠地,偶然见望,以为狐怪。
若细审去,便会发现那是俊铭良多的小公子倚臂倒在峰间,周身隐沦石后,手里无所聊赖地掐着一把菊英,一瓣一瓣,择落随风。
他向爱欢场作乐,从来众人皆醒我独醉,偶而反之,不期现出幽独之状。衷心慨叹:古来寂寞者,岂都是圣贤?扬手撒落一掌残瓣,拳抵耳后,无聊阖目。
将憩将醒间,峰上人耳廓微动,睁眼便见除下走来三个绣带兰裙的女子。
穆庭准即刻皱眉,待看清为首之人的脸庞,转而舒目薄笑,向山石里头藏了藏,等着那人走过来好吓她一吓。
换过一身浅色束袖裳的吉祥,难得有了机会到园中,领着琏瑚、露盏随兴闲逛。琏瑚眼尖,发现山石下一地黄花,轻噫了一声。
吉祥顺声望去,了不异峰孤逸入目,正要走去,又有几家闺秀结伴也往这里来。
迎面遇见,吉祥颔首致节。
那行娇客衣饰华冶,初未识得眼前女子是换了衣装的司茶。其中一人认了出来,轻拉同伴衣袖低喁几句,几人颜色微变,目光相对,各自淡漫地笑了几声,视如不见地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