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洺萱为首,旁边是琏瑚、露盏,还有两个小丫头跪在后头,一院子的婢子凑了个齐全。
吉祥的眼皮当即跳起来,“这是怎么了?”
两个婆子连忙过来,吕婆子上来就说:“姑娘可算回来了,姑娘走这半日功夫,谁想这起子不知死的,竟和三夫人院里的小丫头拌起嘴来!惹得大夫人生气,罚她们跪……”
吉祥呆了一呆,想起“三夫人”便是穆良朝的娘亲——卓清侯夫人,因府里不称大礼,一向唤作三夫人。
再看一眼地上跪的,她院儿里总共这么些人,难不成个个跑去拌嘴了?当下眼前一花,迭退两步。
吕婆子忙掺住姑娘,洺萱听这婆子颠三倒四,忙膝行向前道:“姑娘别急,不是这么回事。原是小菱去园子里插瓶花,回来路过长禧堂,不知怎么和那里洒扫的小丫头吵了起来,也不知谁先开的口,那处丫头厉害,不依,定要闹到大夫人跟前去。因大公子闭户,大夫人又在里头与东府侯夫人说话,都没敢扰动,琼瑰姐姐先听见了,拦在头里过来……”
吉祥心知游九在穆良朝屋里,他大抵出不来,也未必听见这档事……正这样合计,跪在后头的小菱早等不及了,梗着头说:
“怎么不知谁先动的口?明明是她们看我的瓶儿伺弄得好看,非要了去摆!我说三夫人不在家,莫不是摆到你们屋里去吧,讥得她们急了,就上来抢,我想姑娘是什么身份,我在姑娘手底当差,哪能被欺负了,这才想替姑娘争口气!”
一语未了,被洺萱喝断。
吉祥早已气得指尖发颤,指着小菱:“连我都不知我是什么身份,劳你来要我的强……”
一语未了,琼瑰来了。看见吉祥已然回来,又是这副脸色,琼瑰上前作出笑意道:“姑娘回来了,您别急别恼,听我细说。
“先时夫人随老爷出京,留下一院子大大小小的丫头,手里没有活计,又没有主子约束,难保不一日日娇惯起来。这一个固然不懂事,长禧堂里也颇有几个生事的,大夫人偶尔想起要料理,一则三夫人不在,碍着她的脸面;二则外头事情不少,这袖子里头的,一时便没折腾出功夫。
“今日的事,我听见了先过来,只教姑娘这里的人跪两个时辰,等大夫人问起,我就回说:这里自知犯错,一院子丫头都自罚了。大夫人听见连没错的丫头都跪了半晌,就没说的了,自然迁怒不到姑娘身上,自然也该料理料理那头儿。方才东府夫人走了,我与夫人回话,果是这样。姑娘放心,事已经完了。”
说到这儿,琼瑰含歉一笑,“只是我这主意,难免连累了几个无辜人。”
洺萱忙接口:“姐姐帮着咱们姑娘,我等谢姐姐不及,等闲跪一阵子,得免夫人惩处,又是为姑娘,哪里会有怨言?”
吉祥感动之余又有些后怕,再三谢过琼瑰,想了想道:“虽然这样,我该亲去向大夫人赔罪。三夫人不在家,我心里一样敬的,也该遣她们向那处的管事姐姐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