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眼见着女儿头破血流地建什么书庄立什么事功,卫氏一句劝阻都不敢言。
一个母亲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会不敢,十年来不敢问一句:你是否怨我?
不敢捅破那层窗纸。
“既回来了,就陪我多住些日子。”少许无言,卫氏盯着女儿的勾花裙摆,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如常:“阿澈要赴茶会,正好你也指点他一番。”
穆雪焉似无察觉母亲的心事,笑了笑道:“那教茶的事,也未必用得着我。”
教茶的差使落在了吉祥身上。
无人料想因祸得福是这么个得法,前一日还闯了祸去留不定的丫头,转过天,就成了可出入侯爷院舍的教茶师傅。
洛诵一早等在东厢外,看见忐忑走近的藕衫少女,俊薄的脸上漫无表情,向里做个请的手势。
吉祥一夜未睡,到此时仍有些反应不及,默默咽了回口水,拾级轻推房门。
入眼,窈然一幅云祁山人的芭蕉松雪图,轴案上炉瓶俱备,样式与家什一般古雅,翕翕鼻翼,若有似无的线香清气。
右厢设禅椅单榻,再右乃是流云博古隔断的书室。左舍立着一屏山水宽幛,扆中隐约一个人影。
“大公子。”吉祥站在门边,轻轻叫道。
“嗯。”慵散一声应,穆澈从屏风内走出,身上是流云广袖的绾色轻袍,发髻挽得不甚周正,看来比家常闲居的形容更随落些。
晏则晏矣,殊无半分浪荡之感,妃冠玉之面,只觉恰如其分。
第16章 情之所起???小茶花课堂开课了~
吉祥一见之下便呆了,心想子之燕居,申申如也,也不过这般景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