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洋洋得意的神情,都被周杳杳看在眼里。
既然到了江南,周杳杳还有一桩未了的心事。她已觅得良人,有了好的归宿,总该亲自来告知她娘一声。周杳杳拉着陆景行的手,拿了把油纸伞,对陆景行说道:“跟我来。”
没有轿子,也没有马车,他们徒步走到了周杳杳母亲的埋骨之地。
坟前生了几株杂草,想来是因为江老太爷近日来身体不好,江家的其他人也没有来清扫过。
只是墓碑上沾染了泥土,想是赶路的人偶然路过。
“母亲,女儿带郎君来见见您。”周杳杳低下身,用帕子轻轻擦拭碑上的泥土,神情肃穆。
雨声淅沥,落花满地。
周杳杳和陆景行执手并肩而立,周杳杳的嘴角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年复一年,昼夜更替。离母亲过世,已快十年。人生尔尔,一捧黄土可埋骨。
“走了。”周杳杳见陆景行还立在那里,用指尖去勾了勾他。周杳杳突然想起,陆景行是奉皇命前往边关,如今他却私自改道江南,只怕沈意远会心生猜忌。
周杳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只领了一队的人过来,且都是侯府的亲兵。其余的将士走陆路,料想已经抵达了盛京。”陆景行为周杳杳解惑。他把事做的周全,改换水路之前,已经上了奏报。
周杳杳这才放下心来,沈意远一向多疑。
忽而有一事,浮现在她的心头,已经憋了许久,不吐不快:“景行,那日我在宫中见到一个小孩子。长相肖似故太子,且皇后和宫中美人对他态度都不寻常。”
听完周杳杳的这番话,陆景行并未透露出多大的惊讶,甚至连面色也未有变化,他转头对周杳杳问道:“你见到的可是暮晨?”
雨渐渐小下了,星星点点的,很是缠绵。林子经春雨一洗,焕发出新生的青绿。泥土绵软,一脚踏进去只惹得一脚的泥。虫子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小溪流经雨水这么一注入,也变得湍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