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道:“自然是你为阜陵太守这么些年,为祸乡里,坑害百姓,贪赃枉法,一桩桩一件件,皆给我写的清清楚楚,若有一字虚假,便斩你一指,若十字不实,便断你一臂,太守大人,写吧。”
萧渊的语气很轻,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一般,可听见阜陵太守耳朵里,却是犹如惊雷劈在了他的头上,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人这一辈子会记得自己做过多少的好事,却从不会去记自己做过多少恶。
阜陵太守便是这样的人,眼下萧渊让他写出自己的恶事,他拿起笔却想不出所以然来,浑身都在发抖,就是不知该如何下笔。
萧渊望着他半晌后,颔首一笑:“太守大人这是作恶太多,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么?”
太守道:“我……我不曾做过什么恶事啊。”
萧渊冷哼,起身道:“那好,既然你此刻想不出来,那我只能找百姓帮你想了,在此期间你就好好在这儿反省吧。”
阜陵太守还要求情,顾君辞便跟在萧渊身后一道出了后院,只留下看守他的部分兵卒。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顾君辞问。
“把府衙内所有人都叫起来,让他们安排下去,我要阜陵其他县衙所有的官员皆来见我,还有,让府衙内的师爷拟出一份告示来,明日,我要公审阜陵太守,让他们都来告状。”萧渊认真的说着。
顾君辞想了想:“不错啊,这不仅在无形中收拢了民心,还告知了其他官员,兰陵萧氏接手了阜陵,如此一来,不用征战,便能不战而胜。”
“兵法有云,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萧渊款款道:
“这百姓便是载舟之水,既能载舟,异能覆舟,眼下只要我们处置了阜陵太守,阜陵百姓便会心向兰陵。至于其他县衙的县令,我们也不必刻意拉拢,只需要告诉他我们惩治了阜陵太守,他们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做,此为上兵伐谋。”
顾君辞抱拳附和着:“二公子厉害,实在是厉害,兵法运用自如,佩服,佩服。”
萧渊侧头瞧着顾君辞那假模假式的笑意,也不恼,只是嗤笑一声:“在你面前也不过是班门弄斧,你佩服什么。”
顾君辞笑道十分灿然,跟在萧渊的身边,径直往前头的大堂走了过去。
不过两三个时辰,告示贴了出去,就连去往各个县衙的衙差也拿着萧渊的手书,也都出了门,不过巳时刚到,这其他几个县的知县便都齐聚阜陵大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