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页

顾弈同父母各自对视一眼, 手背往额上一搭:“妈我好像发烧了。”

顾弈的烧又起来了。断断续续, 没好好休息, 铁打的壮汉也示了弱。

家里的水银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五。顾弈身体结实,性格独立,难得声音一哑,释出疲倦,把邹榆心多年无处施展的母爱尽数唤醒。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没肯去医院,冲了个澡,往床上一躺,享受起儿子的福利待遇。

邹榆心又是煮粥,又是找药,再是差顾燮之出去,问校医要酒精棉花,忙活得不亦乐乎。儿女不在的日子,她这生活就跟一潭死水似的,好没意思。眼下儿子发烧,她好像终于找到了点价值。

粥端到床头时,顾弈脸涨得通红,正咳得撕心裂肺。

邹榆心不停帮他拍背,心疼得恨不能帮他咳。

等他缓过劲,她双手帮他拂去汗,手背左左右右探温度:“怎么这么严重,什么时候开始的?就说你回来的时候精神不对。”

“顾梦要是看到了,又要说你重男轻女了。”顾弈朝她玩笑。

邹榆心撩开被子,拿酒精棉花擦拭他肘打弯和脚腘窝处的皮肤。一颗一颗,擦了好几分钟。她知道他不喜欢喝热水,只能帮他散热降温。

邹榆心没好气:“她对我有过好话?”

顾弈问:“那你重不重男轻女?”

“我?”邹榆心脊背挺得笔直,认真如宣誓,“你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就算你是个女儿,我去北京,也会带着你。”是因为孩子小,所以带在身边。她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决定,成了后来母女龃龉的噩梦开端。

“那你记得你说的话。”

“我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