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劝他:“还挺累的,你娇贵,就别下田了。”关于傅安洲,顾弈也不完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小资本家家庭,眼镜一架,比他要斯文,五指一伸,比他还葱白。
青豆切了一声,“自己还不是‘拉胯’了,还说别人。”
拉胯是割麦子的通病。割麦子须扎马步,一腿在前,一腿在后,长时间保持躬身下镰的状态,基本半天,割麦子的人就得拉胯——走路一脚拖着另一脚,一瘸一拐的。
“你t懂个屁!”
进村不过三四日,顾弈嗓门变大不说,嘴巴也脏得跟土生村民一样。青豆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傅安洲笑笑,拍拍青豆肩膀,“没事。”
他们来的路上,一直挨着坐,挨着走,互相谦让,行为不自觉亲密不少。这举动青豆没察觉异常,顾弈眼神却变了。
他眉头紧锁,抓起磨刀石磨了磨锯齿镰刀。
刚子的乡亲们问刚子,怎么来这么多漂亮男孩女孩。他还挺得意,来回对喊,整片麦田像装了个广播大喇叭。
“都是高中的——对——以后都是大学生——漂亮!还有酒窝——家里有汽车——没开来——下次——”
青豆问顾弈:“你报了哪个大学?”
“再说。”顾弈正在教傅安洲下镰,指导他发力得快,得砍,不要一点点割。
“什么再说啊,你不都报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顾弈搪塞:“万一没考上呢。”
“万一没考上是没考上的事,你志愿不都填了吗?填的哪儿?”怎么这么磨叽。
青豆到底有乡村基因,看了一下动作,不用指导,就会下镰了。不算熟练,但很标准。估计没多久就要拉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