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一番后,青松象征性地咳嗽了一声,敲了敲大敞的门。
没会,女主人来了。才三十,脸上却饱经风霜得像四五十了。
她正在厨房生柴,背上背了个竹篓,里面装了个娃。
青松虎子顾弈三人入内,一眼看清这是个简单的两间半。多出的半间三角形是厨房,此刻正生着火,烟熏缭绕。
青豆却没看清。
在看到那个背篓的瞬间,青豆眼眶就热了。她想到了母亲吴会萍,以及不知是否康健的小妹。吴会萍平日凶悍,一点事能叨叨半天,怎么轮到写信,言简意赅得让她和青松不知所措。哎
等青松与那女人谈话,青豆才迟钝地张望,看清昏暗的室内格局——
一张木桌,桌腿下垫了张折叠报纸,想来是不平整;两张小方凳,估计常年就两人坐;一张床;一张橱;一个毛巾脸盆架,一堆黄页书;一个悬挂的灯泡。然后然后再没有东西了。
房子要五千,没有什么市价可循,青松出于职业习惯,本能地还价,一张嘴就是四千。
青豆想问,你哪来这么多钱?还没问出口,娃娃一声婴啼,啄破空气。
女主人不耐烦地脸色一沉,不留任何谈价余地,把他们关在了门外。
青松手摸摸鼻子,又讪讪揣进裤袋,“到底卖不卖啊?”
顾弈说:“我觉得五千她也不想卖。”从他们出现到打量屋子,女人的脸色一路难看,青松那四千砍得确实狠,但照女人的脸色来看,4900估计也是要被赶出来的。
再蹬上车子,虎子已经蔫了。他说腿软,耍赖地往自行车的后座一坐。
青松笑他:“连出个家属楼都能累着,还敢喊着跟我跑生意?”
喊着跟青松跑摊那都是青豆哭街之前的“壮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