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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梓童忽地面泛起莫名羞赧,垂下眼眸,声音低低的道:“我……我是瑞王最信得过之人。”

她虽点到即止,可表情却不由得商贾不往别处猜。商贾也曾听闻瑞王有些特别喜好,比如喜欢豢养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教她们琴棋书画,养成大家闺秀一般,之后再寻机送去各处,做自己的眼线。

是了,眼前这女子八成就是瑞王府豢养的那些美女细作之一。

“认清”了这一点后,商贾对温梓童便再没有诸多避忌,而是极为主动的问起温梓童是如何落得这副田地的?

温梓童便告诉他,其实自己会沦为阶下囚,是因瑞王得知钦差伍经义暗投了连尚书一营,例了个瑞王党羽的花名册,打算借这次机会一一铲除。而她正是为了要保住他们这些为瑞王做事的人,才冒险来刺史府偷取名册,结果名册虽偷到了手,她却不小心落入了陷阱,被人抓住关来了这里。

那商贾的面色变得越发复杂起来,原本对于温梓童的话还有些将信将疑,听她说完这些后,便忽然想起前一晚这姑娘刚被抓来时,宿州长史曾亲自前来审问。他隐约听到,长史问她是何人所派,以及花名册在何处。

这些细节一旦一一都能对上号,他怎能不对温梓童的话坚信不移?于是急切的问起,那花名册上可有他的名字?以及瑞王可有什么新的指示?

温梓童惯会察言观色,当即看出他已露怯,于是再往他心头添一把火,告诉他花名册上有他的名字,而如今那本花名册在她同伙的手中,可保他无虞。

之后又换着法儿的让他详细交待了当初瑞王派来的人是如何对他下命的。

原来这个商贾是宿州境内最大的石材商人,也的确负责了此时修建水坝所用的石材,当然与他安排这一切的人并非平阳侯,而是瑞王的手下。

这个工程于他而言无疑是笔大买卖,是以他停了所有生意,全心为此事张罗。他自己也是宿州人,自然知晓水坝对宿州的重要性,故而选材用材皆是最好的,亲自盯着工程,一丝不苟。

可谁知就算他这样用心,可还是出了大娄子!

事后瑞王的人来找他,说一切皆因他所供的石材质量参差不齐,这才没能抵住洪水的凶猛,酿成大灾。事已至此,定要有人为此事负责,瑞王是皇亲国戚,自不会被圣上怪罪,可他一个小小的石材商人,小命怕是要保不住。

他当时就跪在地上拼命朝那人磕头,求那人禀明瑞王,石材都是一等一的好货,断无问题,求瑞王无论如何也保他一命!

那人便道,若想保命就得换个说辞,只要他愿意将一切都推至平阳侯身上,从而择清负责督兴水利的瑞王,瑞王便会奏请圣上轻判,同时也会令查办此案的钦差,待案子告终后将他悄悄放了。毕竟一个平阳侯,已足够平息圣怒,及宿州百姓之怒。届时谁还会再关注他一个小小的石贩商人轻判重判?

商贾老实的将经过交待完后,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疑惑:为何身为瑞王心腹的温梓童竟会不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