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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着心口缓了缓,温梓童便道:“我是刚随伍大人从京城来的,对刺史府环境并不了解,这才一时走迷了路。”

听是钦差大人带来的人,那侍卫收起了警惕心,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将矛收回立在身旁,道:“这里是监牢重地,不是姑娘该靠近的地方,还请回吧。”

监牢?难怪与别的地方皆不同。那么这里就是关着今早刚押来的那个要揭发她父亲的石材商贾的地方?

温梓童佯作不经意的扫量一圈儿,见整座监牢唯有侍卫驻守的这一个入口。于是打消了偷溜进去的念头,点点头,“谢过提点。”之后转身打算离开。

可才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有铁门开启的声音,之后便见几个人从里面出来,打头的人面上颇有自功之色,手里还捧着个木托盏,托盏上放着一个折子。

几人脚下生风,很快便超过温梓童去,温梓童隐约听到后面一人和端托盏那人之间的对话:

“此次咱们可是立了功,想不到那人这么轻易就招了,明明什么刑都还没用。”

“商人嘛,还指望他们有什么气节?”

……

声音本来就小,随着走远更是一点也听不见了。然单凭依稀可辨的这两句,温梓童便可断定,那张折子定是商贾“揭发”她父亲的供状。

待那一行人走得更远一些,温梓童才开始跟上他们,并始终保持着极远的距离。她明白此时她也许做不了什么,但需得知道他们将这罪状送至何处,待入夜时,指不定能有机会接近。

就这样她一直跟着那一行人走至中庭,见他们顺着右边的抄手游廊一直进入了东梢间,许久都未出来。

温梓童仔细看了看前头的屋宇,面阔七间,进深五架,是这宿州刺史府中最为宏丽的建筑。显然,此处是原刺史尚未下牢时所居之处。

那么现在……温梓童只稍一琢磨,便认定这里是钦差伍经义下榻的地方。既然是他住的,还是先离远着些好。虽则这辈子伍经义还不认得她,但此人城府较深,正面招呼恐有被识破的可能。

温梓童打算先撤,可才一转身却见一腰间佩剑的年轻侍卫朝这边走来。中庭不比前庭,能进到这边来伺候的,大多是主子贴身使唤的,因此温梓童出现在这里,若遇盘问还真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不过对方显然已经看见了她,此时再想躲已然是来不及了。于是她只得压下不安,强自镇定的迈着小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