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的粮袋子并不会贴着地面存放,而是用胳膊粗的木棍子在下面搭成个简易的基台,再往上叠放粮袋。如此做主要是为了防止粮食受潮,也能抵挡大雨天的浸水。
温梓童慢慢蹲下,握住一根出头的木棍,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之抽了出来!她拿在手里掂了掂,虽说棍子长些,不过倒还算趁手。手里有了家伙,她便轻步往外走去。
此时眼睛又习惯回粮仓的黯淡,故而她能看清那个丫鬟此时就在距她十数步远的地方,蹲在地上,拿一根木棒在桶子里搅和着什么。
温梓童边小心谨慎的靠近,边吸了下鼻子闻了闻,她大致能判断出那是桐油和石灰的味道。
这么说,这丫鬟今日是奉主子的命来糊上密道口的。温梓童想通这点时,人已停在了那个丫鬟的背后。她抬起手中木棍,提了口气,然后略用力的朝着那丫鬟的后脖颈打了下去!
那丫鬟连叫都没来及叫一声,便应着敲击声倒地。
温梓童吓得后退了两步,手一松劲儿,手里的棍子也落在了地上,发出“彭咚”一声,接着便辘辘滚开。
这还是她头一回亲自出手伤人,虽说只是将人敲晕,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不过她也只怔忡了一会儿,便意识到已没时间给她来虚掷,于是赶忙伸手拉住那丫鬟的两条胳膊,将人拖去不显眼的地方。
她动手去解那人的衣裙,下手时忽地又想起自己是扮做男子的,于是声音微颤着解释道:“姑娘别怕,我也是女儿身,没有轻薄的意思,只是想和你换身衣裳穿……”
边念叨着,边麻利下手,不多会儿便将二人身上的衣裳给调换过来。温梓童站起,拿她原本衣裳上的宽带将那姑娘绑了,又拖去密道里。
离开前,她有些不落忍的回头看那姑娘,然后又嘟囔了句求个心理安慰:“姑娘你暂且先委屈一会儿,这都是为了宿州的百姓。”
顿了顿,才又小声补上一句私心:“当然,也是为了我们平阳侯府。”
片刻后,已作刺史府丫鬟装扮的温梓童便出了粮仓,将铁门锁上后,四下张望一圈儿。一来是看看有没有人看到她,二来也确实不熟悉这里的地型,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一时不知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
最后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朝前走去。一路上碰见几个丫鬟小厮,但都没人理会她。这里没人认得她,是以刺史府的老人自然拿她当伍经义带来的,而伍经义的人又会拿她当刺史府的人。
温梓童就这样瞎走瞎撞着,直走到丫鬟小厮都碰不见一个了,她才望着不远处的一个建筑发怔。这里与前面一路走来所看到的精美建筑皆不同,就四四方方的一栋大屋杵在这儿,砖石粗糙,也没什么造型。
出于猎奇,她打算凑近看看,谁知才一靠近,便从粗大的石柱后面突然闪出来一人!那人二十上下,披坚执锐,凶神恶煞,手中矛头指向温梓童,喝道:“什么人!”
温梓童被这阵势唬的打个了机灵,她倒不是害怕这身行头,毕竟宫中生活多年,全副武装的侍卫早已看惯了。只是这人突然神鬼不觉得闪到眼前,着实将她吓得不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