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织娘……”沐安时傻在那,呆了半晌,这才扑过去,将人搂在怀里,眼泪扑簌簌掉:“我……我……”他恨不亲手杀她,又不愿她真个死,思来想去,只能恨自己没用。
罗织娘寻死,没死成,侥天之在幸,竟然只青肿了额角。她跟着沐安时流泪,俩人眼泪混到一处,咸也苦,苦也咸,抽声道:“你别……你别这般对我,你先前对我这般好,这般好……”
沐安时舌尖都咬出血来,思及自己的一腔情意,既被罗织娘辜负,就不能再被自己辜负:“你不用死,我不要娶你,我也不想你死,你我的亲事作罢,我寻个借口,罢了便是。”他爹要是知道他肯退了这门亲事,别提会多开心。
罗织娘闻言大哭出声,伸手揪着沐安时的衣袖,心头空茫茫一片。
他二人齐齐在那哭,受惊不浅的小丫头抱膝角落也跟着抹泪,听到屋顶一声轻响,暗想着屋里乱成一团,屋顶还有猫跟着打架凑热闹。
一场大闹,有这等结局,实在是出乎罗家意料之外,罗母一面感慨沐安时心胸,一面可惜这门亲事,奈何到底女儿性命要紧,拉着罗父给沐安时频频磕头。
沐安时立在那,受了这大礼。
罗隅握着胳膊,看爹娘妹妹后怕又隐含庆幸,涩然道:“大劫未过,何幸有之?”沐二岂肯干休,事关沐安辰,侯府怎会不理,要命的是还有公主。
一句话,说得罗家上下战栗不已。
心灰意冷的沐安时深深地看着目露乞求的罗织娘,终是不忍,道:“见不得人的事,侯府只恨不能深掩,你们放心,定不会闹出去。我要脸面,我那堂兄更要脸面。”再者,还得瞒着公主……
他却不知,侯府早就乱成一团,他爹闯进祠堂,只差把祖宗的牌位劈了当材烧。
还深掩,往哪掩?在袖子里才能掩,沐二举着胳膊对天怼地,哪里去掩?
姬明笙一脸纳罕地坐在那,她还什么都没做,沐二父子竟得知了沐安辰与罗织娘那点见不得人的事,他父子二人倒是有趣,一个在侯府闹得连屋顶都掀掉,一个也不知情种化身还是心有大局,竟还想将事掩去。
这出戏少了她,再喧闹也有限,她再不出去,尾音都听不着几个调。
茜红难得游了神,她盘算着想个法子把驸马的糟烂事掀开来,法子还没盘算周全,有人先他一步把事给捅了出来……哪个截她的胡?实在是……实在是……
如意已经气得直跺脚了,她自知自己性子粗疏,不大敢管姬明笙外头的事,此次姬明笙言道无用顾忌,她又极不喜沐府,乐得找事,不曾想,“大业”未成,半道……不,刚抬步就断折,一身热血哧啦哧啦泡都没冒一个就没了热气,正要打架,刚挽个衣袖,人没了,哪里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