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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彝族头人叫蒲里曼,他又躬身行礼,谦卑道:“不敢,不敢。”

世女也笑:“不必这样拘礼,不知者不罪,放心吧。”明面上实在安抚,实际上还是把错处打到蒲里曼身上。

蒲里曼退回座位,门口就传来了唱喏,安国公到。

安国公穿的是朝廷规制的礼服,威严华贵,模糊了性别,端坐上首,安之若素接受众人参拜。

众人起身拜倒,再不逊的人也不敢造次,心悦诚服低头。

“免礼,坐。”安国公举杯,微笑,“谢过诸位千里而来,请满饮此杯。”

声音并不特别高亢,态度并不特别威严,可众人却无比谦卑顺服,一饮而尽之后,又说起恭维话,热闹异常,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人骨摆在面前的冲击,迟生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众人举杯饮酒的时候,她也一同举杯,祖母招呼用菜的时候,她也跟着动筷。今天的迟生一举一动充满美感,换言之,她在演,根本没有正经吃饭。

酒过三巡,安国公提早退场,笑言:“我若在,你们都不自在,好好畅叙别情,喝醉了,就住下。”

众人又谢过大土司热情好客、体恤旁人、威严天成、关怀部族……总之,沾边不沾边的好词,一个劲儿往上堆砌。

可迟生还不能走,她和春生一起,跟着世女接受别的土司头人敬酒,也向旁人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