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舒兰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梁映真和躺在大床上的傅审言。
房间很宽敞,装潢精致,不说是病房更像是别墅里的卧室, 只有床畔机械响起的心率检测仪发出轻微滴滴声提示着这里是病房。
四周一切静极了, 窗外照进的泛着淡淡光晕的光线照在傅审言的脸上,额头被厚厚的纱布缠绕,脸上盖着呼吸罩, 只露出两边侧脸, 苍白的面容上平时留意不到的细小绒毛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干净而柔软。
梁映真站在床边, 颤着手伸去握住没有输液的左手, 他平时手的温度就偏凉, 现在比记忆里更凉一些,像冬日窗外的薄雾。
“……傅审言。”
她轻轻叫了声, 三个字消散于空气中没有回应, 她又叫了一声,他躺在洁白的大床上,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握着的手还是那么凉。
房门被推开, 进来一位护士,看见床边的梁映真,有些惊讶, 梁映真才回过神来别过脸抹了下脸上的泪水。
“您是?”护士问。
梁映真哽咽着小声说:“我……我是他的家属。”
“哦。”
护士进来合上门, 拿体温枪在傅审言的额头上测了下, 拿下挂在床侧的册子低头握笔记录,梁映真出声:“我想问一下……”
“嗯?”护士看着她。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啊?”梁映真垂着眼看向病床,眼圈愈发红了。
护士握着册子,写字的动作停了停:“最快今晚,最慢不好说, 几天……几天后吧,再不醒就要考虑别的治疗方案。”
护士说完就出去了,病房重新回到呼吸可闻的安静里。
梁映真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握着他的手,忽然觉得她没有立场出现在这里,却又觉得她必须在这里,床上男人苍白的面容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一直一直是那么强大似乎没有虚弱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