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用完这顿膳,事情可算谈得差不多了。虞锦起身离开,吴芷喝得微醺,想行礼下拜却脚下不稳。

“……免了免了!”虞锦赶紧把她扶住,看着她的醉眼哭笑不得,“朕本来想让你今日就回家,但既喝高了,就先睡一觉,睡醒再回去。”

吴芷已然反应迟钝,五秒后才说:“谢陛下。”

虞锦绷着没笑,气定神闲地转身离开,走出一段才禁不住跟邺风吐槽:“人是好人,酒量是真不行。”

都快三十的人了,喝了三盅白酒就这样。虞锦还不满十八,还比她多喝了两盅。

她怀疑吴芷可能对酒精有点过敏。

邺风笑说:“亏得下奴还怕陛下被她喝倒……”

“咳咳咳咳——”一串局促又沉重的咳嗽声打断他的话,虞锦下意识地循声看了眼,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

三两丈外角落里的牢室中光线昏暗,但牢中的中年妇人所躺的位置恰在小窗投进来的光束下,倒也能看得清楚。

虞锦微感窒息:“邺风。”

邺风抬眸,见她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你看那是不是……”

他当即循着看去,视线一触,眸光一沉:“是。”

是楚薄,楚倾的母亲。

她好似病得很重了,脸色苍白,在木床上昏睡着,虞锦走进来时都没有察觉她的存在。猛烈的咳嗽之后,她便又无声无息了。

虞锦略作踟蹰,提步向那间牢室走去。

“喂!”还有十余步远,身侧的牢房突然传来一吼。

虞锦侧首一瞧,这位也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