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淡声:“你得帮朕办个事。”

吴芷不由惑色更深:“不知何事?”

虞锦缓缓道:“目下太学之中学生逾三万,各地亦有官学。但朕看过户部的档,这些读书人中虽有五六成是所谓‘寒门学子’,但真正出身贫苦百姓的,少之又少。”

换言之,这个年代能读得起书、置办得起笔墨纸砚,那本身已经是“小康人家”了。说出身贫寒是跟达官显贵比,不是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顿百姓比。

吴芷点了点头:“是。农户生孩子是为下地干活、猎户生孩子是为帮着打猎,小商小贩生孩子也多是为了打一打杂,鲜有闲钱送去读书。”

“所以当下的大应,不识字者占□□成。”女皇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先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么?”

“……”吴芷卡壳。

闷声想想,她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啊?

哪朝哪代不是这么过来的?陛下现在是什么意思?话里话外透着的……是要天下万民都读书?

这不现实啊!

但她将这句话忍了回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她的命捏在陛下手里呢。

吴芷便拱手:“不知陛下何意?”

女皇却看出她眼底的迟疑,淡泊笑笑:“不急,朕也只有些初步的想法,具体如何,还想与先生细论一论。”

继而便是一场促膝长谈。邺风将宫人与狱卒皆尽摒开,给她们留了一方安静。

君臣两个显是聊得痛快了,不知不觉就过了晌午用膳的时间。又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大抵是女皇感到饿了,终于发觉该用膳了,便着人传了膳备了酒,边吃边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