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楚休猝然跪地,顾不上面前的碎瓷,重重叩首,“陛下恕罪!”

虞锦木然低头,看了眼满身的油污汤汁,持续了一整日的烦躁终于炸了:“来人,拖出去——”

下一霎她看清眼前是谁,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狠狠咽了回去。

不生气,他还没成年。

不生气,是她撞的他。

不生气,西北的事还得多谢他!

不生气,楚杏马上还要过来!

不生气,她要做个仁慈贤德的明君!

虞锦深呼吸,绷着脸一咬牙,将他拽了起来:“行了,不跟你计较。”

说着她视线在他额上被碎瓷划出的血口上一落,转而又注意到他手心也血迹斑斑,眉心陷得更深:“真能添乱,你过来!”

言毕她攥住楚休的手腕就往殿里走。楚休不敢挣,噤若寒蝉地随着她。直至进了寝殿,她才将他松开。

“邺风,给他包一下伤口!”女皇紧锁着眉头,一边吩咐一边往屏风后去,单听语气都知心情不好。

楚休正想要不要再谢个罪,又闻屏风后传来:“楚杏呢?”

她此时提起楚杏,楚休毛骨悚然:“陛……”

邺风正给他额上上药的手添了力一按,让他轻嘶着闭了口。

邺风遂朝屏风那边禀道:“晨风刚送了早膳过去,大概一会儿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