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虚实要探,时间上却又不允许,两相矛盾。
最后虞锦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从周遭郡县先调官员去一观究竟,同时粮草也就近先调集一批,拉去救人。户部官吏即日也启程赶赴西北,再查明细由禀至朝廷,以便安排下一步救灾。
这样应该能尽量减少伤亡了。就近调运的那一批粮草虽然数量会很有限,但总归离得近,能让灾民们多扛些时日。
事情安排妥当,官员们就告了退。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虞锦还在一阵接一阵地冒冷汗。
心底一股恐惧挥之不去,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深渊突然出现在面前,让她想要逃避,又不得不去面对。
上一世,有没有这场灾呢?
若是有,白白死了多少人?
她来回来去地想这件事,即便知道这样想也无济于事,这些想法依旧犹如梦魇一样不住折磨她。
她临终之时还自以为当了一世明君,真可笑。
更可怕的是,就连这一世她都险些让这件事无声无息地过去。
高中历史课本过于笼统,她又放学便出了车祸,想详查资料都没机会,对这样的具体事例无知无觉。
若她没有把楚倾和楚休兄弟俩留在鸾栖殿……
虞锦想想都后怕。
这种烦闷和不安纠缠不休,使人阴郁,过了一夜仍没散开。
虞锦下朝回来时,楚倾恰刚用完早膳,楚休将碗碟摞在托盘中一并端出。
——那一瞬里,楚休刚迈出侧殿门槛不及收脚;虞锦烦躁地只顾闷头往里走,压根没看前头。但闻“咣”地一声,继而又是哗啦脆响,顷刻之间,又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