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决和纪千尘都是一愣。不怪王才这会儿胆子大起来,给作了主,献计的事已经打了脸,要是人还没给留在跟前儿,他怕被殿下责骂。
他指着边上那些宫人们说道:“都散了,散了吧。你们俩,还不快去帮忙把宝儿的东西都收拾了,今儿个起,她就住在殿下的侧屋里,方便伺候。”
怀碧和采玉在承西殿待得久了,一向乖觉,见凤决没出言反对,便老老实实地应着去收拾东西。
王才转身见纪千尘一脸懵,仍把金子抱得紧,想也是夺不走的,于是大方说道:“做了殿下的贴身宫女,这些金子,也搭给你。”
凤决脸色发黑,眸光阴郁得紧,额上青筋跳了跳,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才是被搭出去的那一个。
王才觍着脸凑过来:“殿下,都妥了。”
凤决狠狠地碾着指尖,似是忍耐到了极限,他看也懒得看,硬生生挤出一个字来:“滚。”
王才哪里会看不出他这是发怒的前兆,一边应着声,一边屁滚尿流地瞬间退了出去。
纪千尘怕凤决,更怕与他独处,总觉得他是地狱的恶魔,自己会随时被他咬下一口肉来。
“凌宝儿,我怎么记得你说过,你钦慕我,所以才来承西殿。”他缓缓滚动着轮椅,一点点逼近,像嘶嘶吐信,靠近的蛇。
“结果呢?我在你眼中,还比不上钱?”他幽幽地冷笑。
虽然那笑容分外骇人,但无可否认,他笑起来极美,眼尾一抹酡红似水墨的桃花,无端妖娆。
“啊,奴婢……说过么?”好像还真的说过,纪千尘不甘心地把托盘暂时搁在地上,“奴婢改,还不行么?”
她确实不会说话,她本是想表达,自己一定慢慢改了爱钱的毛病,认真地继续钦慕殿下。然而,她这话让人听着,怎么理解,都是另一个相反的意思。
凤决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上身前倾,压下一片阴影,将地上跪着的人笼罩在其中。
他用琥珀色的眸子盯住纪千尘,她病好之后的双颊白里透粉,嫩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委屈的时候,小嘴更像颗熟透的樱桃,诱人采撷。她有一双干净的小鹿眼,总让人有种,可以一眼见底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