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旷心急沈童的病情,哪有这功夫和他客套,道声“抱歉”,在大夫身前半蹲下来,双手一托就将大夫托到自己背上,提气疾奔下山。
山路乃是乡民上下山踩踏出来的羊肠小道,上山时往上攀登倒还好些,下山时却格外难走。好些地方不光狭窄,还极为陡峭险峻,寻常人要转身倒着爬才能爬下去。
忽见前方一道两丈左右的陡坡,几乎是笔直向下,萧旷到了坡前却速度不减,直接就往下跃!
就见他用足尖在露出土面的石块上轻点一下,下落之势随之稍缓,紧接着又在另一处石块上轻点一下,就如蜻蜓点水一般,没几下就到了坡底。
沈书岩紧随其后,尽管空着手没有任何负担,但他可不敢学萧旷直接往下跃,只能看准了落脚点,手脚并用一步一滑地往下爬。即使极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跟上背上负着一人的萧旷。
大夫趴在萧大将军背上,被这种激突猛进的下山法吓得眼都不敢睁开,双手死死抓住他肩膀,闭着眼仍能清楚地感觉到急速的下落,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好不容易才听萧旷说句:“到了。”老大夫从他背上下来时脚一软,差点跪下去。
幸好叫萧旷一把捞住了:“大夫,小心站稳了。要不回程时也和我同骑一匹马吧?”
“啊不不不!”大夫又是一惊,急忙拒绝,“老夫会骑马,自己骑一匹就好。”说完又补上一句,“还请将军放心,老夫骑马骑得挺快,不会耽搁时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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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紧赶慢赶,回到定海卫时,已是日落西山,暮色渐浓。
远远便见琴瑟立在门外,正焦急地向他们来处张望。
萧旷不由一阵心慌,只怕是沈童的病况有什么变化,低叱一声,双腿猛夹,催得偃月疯跑起来,转瞬间到了门前,他飞身下马急问:“她怎样了?!”
“将军走后,夫人醒过来了一阵,但还是晕的厉害,喝了点汤水后又昏睡过去了。奴婢实在是担心着呢。”琴瑟领着他们往里走,一边回萧旷的话。
听到这里,萧旷才勉强把狂乱的心跳压下去几分。
陪着大夫进入主屋,从床榻方向传来一线微弱的声音:“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