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等他将来长大了,应当也是位风度翩翩的少年。
少康犹豫了许久,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小手。
容茶拉住少康的小手,往花苑而去,一路上,也没再同他说起不愉快的事。
而孩子耷拉下脑袋,抽抽搭搭道:“他们都说,我娘不见了,他们还说,我是野种。我真的是野种吗?”
几乎是一夜之间,那位传说中,享尽太子宠爱的章昭训便没了踪影,如同从人间蒸发。东宫的人都心知肚明,章昭训或是犯了事,被太子秘密处死了。而章昭训留下的孩子,也很可能不是太子的子嗣,因而,被太子命人看押起来。
既然如此,这孩子被处置也是早晚的事。从前那些对少康毕恭毕敬的人,全都一改态度,用嘲讽的态度看他。
从一个孩子来说,显然接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
少康低下头,依依不舍地看着怀里的木偶,眼眶里滚落几颗清泪。
这个小木偶是他今年过生日时,章昭训送给他的,算是唯一的念想了……
容茶蹙了一双蛾眉,面色不佳。
她心想,太子可能是觉察到章昭训是大皇子的人。现在,大皇子远走风阳关,太子便能将剑指向章昭训这个细作,让人暗地里处死章昭训。前后时间,貌似还不到一天。
思及此,她未免有些胆寒。
章昭训曾是太子最爱的宠妾,到头来,没了利用价值时,也能被太子毫不犹豫地踹开。
而她呢……
若是将来,东晋与西晋两国处于对立状态,太子处置她这个碍眼的太子妃时,大概也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吧。
就算她自己不从城墙上跳下,她估计也会在某个夜里,像章昭训一样,在这个世界里,默默地消失。
想到将来的画面,容茶的眸里涌起波动,迟迟未有言语。可空气里,却仿佛充满了细碎的渣子。她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吸入渣子,心肺隐隐作疼。